一连串的问题带着母亲特有的关切和敏锐。
江见夏被妈妈看得有些心虚,幸好口罩遮住了她瞬间烫的脸颊。
她微微侧了侧身,避开妈妈过于直接的审视,含糊道:“没有不舒服,就是橙子非要我戴……怕万一嘛。衣服是有点大,不过挺暖和的,程橙非让我穿着,说湿衣服穿着容易着凉。她没事,就是有点流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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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赶紧转移话题,声音里带上一点刻意的疲惫:“妈,今天晚上好累,我想先回房间了。”
温语的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上又停留了两秒,似乎在判断什么。
女儿眼神闪烁,刻意回避的样子让她有些疑惑,但提到累,那份心疼又占了上风。
“行,快去洗洗,热水给你烧着呢。外套脱下来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先手搓一下重点污渍,湿衣服放久了不好。”温语说着,习惯性地伸出手。
江见夏的心猛地一跳!那件白毛衣现在可不在自己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紧紧抱住自己——或者说抱住了身上这件宽大的灰色外套,仿佛它是最后的屏障。
“不……不用了妈!”她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带着明显的慌乱,“那个……那个湿衣服还在程橙家晾着呢!这件……这件是干的,我……我明天自己拿回学校洗就行!程橙说她那边洗衣机方便!”她语飞快,生怕妈妈坚持。
温语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女儿像护崽一样抱着那件外套,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
但她终究没再坚持,只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行吧行吧,你们这些孩子……那快回房休息吧,洗个热水澡。”
“嗯!知道了妈!”江见夏如蒙大赦,赶紧应了一声,低着头,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门,后背紧紧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安全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光线温暖而柔和。
她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感。
额角的创可贴和鼻梁上的药膏在放松后,那点细微的、带着凉意的刺痛感又变得清晰起来。
她慢慢走到书桌前,动作有些迟缓地放下书包。
然后,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那个浅蓝色的口罩。
脸颊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带着一种解脱感。
她把口罩放在桌角,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枚贴在额角的、深蓝色底银色弯月的创可贴,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接着,她的手指迟疑地、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重,落在了身上这件深灰色运动外套的拉链头上。
金属拉链头带着夜风的凉意。她轻轻向下拉开拉链。
“嗤啦——”
拉链滑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缓缓脱下了这件宽大的、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的外套。
当外套彻底离开身体的那一刻,一种奇异的失落感伴随着凉意袭来。
她把外套拿在手里,没有立刻挂起或放下,只是那么捧着。
属于林予冬的气息——那股干净的、清爽的皂角香,混合着一丝阳光晒过的干燥暖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冽又干净的味道——瞬间变得更加浓郁,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包裹住。
外套内里的抓绒布料柔软地蹭着她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热,那是一种真实的、带着少年体温的暖意,并非她的错觉。
江见夏低下头,把脸轻轻埋进了那柔软厚实的抓绒里。
温热的呼吸被布料吸收,脸颊接触到的每一寸织物都像是无声地传递着某种隐秘的悸动。
属于他的气息无孔不入,霸道地侵占着她的呼吸,带着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侵略性,却又奇异地抚平了她这一晚所有的惊惶、愤怒和疲惫。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房间里只有她轻浅的呼吸声。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薄薄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额角的月亮创可贴贴着皮肤,传来持续的、细微的凉意,像一个小小的、安静的锚点。
而她的脸颊,埋在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外套里,却烫得惊人。
那热度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再一路烧到心尖,像无数细小的火星在噼啪作响,无声地宣告着一种无法忽视、也无法言说的悸动,在这个兵荒马乱后的秋夜里,悄然破土,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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