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奇志写完放下毛笔,拿过毛巾架的温毛巾擦手,苏梨月才唤他一声:“爷爷。”
把精雕的黄花梨木盒放在桌上,乖柔一笑,“怕晚上的祝福太多,月月提前跟爷爷说一声生日快乐,祝您后福无疆、富贵安康。”
苏奇志慢条斯理擦拭完才把毛巾放回毛巾架,落座桌后的太师椅。
他穿了身深灰色唐装,面料上用昂贵的真丝线勾勒出竹叶提花纹路,为他深沉的气质上添了君子之气。
苏奇志见到苏梨月,那一贯不苟言笑紧绷的脸才舒展开来,“月月有心了。”
十岁那年安家发生变故,苏奇志心疼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便把她养在苏家,为了保护她对外宣称是亲孙女。
苏奇志对她一碗水端平,苏槿戈和苏妗禾有的教育她也不会落下,可到底是心疼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私下苏奇志对苏梨月总是多一些疼爱。
苏梨月眉眼含笑看向桌案上的字画,开口夸赞:“爷爷的作品完全可以和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媲美,怪不得从小爷爷就给我们报书法课,原来中式山水画作这么漂亮。”
“还是你会说话。”老爷子喜欢听好话,但更开心有人能懂中式作品的美,抬手示意苏梨月落座,问她:“近日过的如何?”
“谢谢爷爷关心,我在京城过的很好。”
为了让爷爷放心,苏梨月把这学期在京城发生的趣事、获得的奖项表扬用最简洁的语言叙述给他听。
苏奇志端起手边的茶,吹开从杯盖冒出的雾气才浅饮一口,被热茶润过的嗓音低沉浑厚,“过得开心就行,京城凉,多买些厚衣服穿。”
“嗯,知道的爷爷。”
爷孙俩的对话停于文叔敲门进来和苏奇志确认晚上宴会的事宜。
……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距寿宴还有半小时,宾客们都已到场。
苏梨月化了简易精致的妆容,起身准备换礼服,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谢楚云,她早已换上高定的中式旗袍,乌黑的头发经过精心梳理,盘起高贵又优雅的盘发。
她的仪态得体大方,走进来和苏梨月说话时语气端庄,像极了一位温柔的好母亲。
“月月还没换衣服呢?正好,不用换了,穿件外套去上私教课
吧。”
苏梨月停步回头和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对视上,声色平静:“今晚是爷爷生日。”
谢楚云纠正她:“是妗禾的爷爷,不是你的爷爷。”
苏梨月摊摊手,“就算我是外人,作为宾客到场为爷爷庆生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今晚没有私教课。”
言下之意,今晚的宴会她一定会到场。
“行,不去。”谢楚云看似妥协,但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老爷子这么多年是怎么跟你说的,要认真学习不得荒废,你倒好现在为了一时玩乐拒绝去上课,既然这么不听话那今晚你就在房间里好好自省吧。”
离开前,谢楚云还特意吩咐了两名佣人看门口,不准三小姐出去。
苏梨月这才明白,哪有什么私教课,她单纯不想让她去爷爷的寿宴罢了,生怕抢了苏妗禾的风头。
李妈作为服侍谢楚云最久的老管家,怕她惹祸上身,出了房间多嘴提醒了句,“夫人,老爷吩咐过让三小姐出席宴会。”
她刻意压低声音,“这丫头鬼主意多得很,要是她在老爷面前乱说什么,今晚锁她的事指定瞒不住,若老爷怪罪下来就不好了,不如换个方法。”
苏梨月只听见谢楚云吩咐佣人守着她不让出去,她也没挣扎,只是算着时间等苏瑾戈来找自己。
苏瑾戈作为苏家长子,从小经过严格的训练,为的就是现在接手苏家的生意。
他虽名声骇人,但对这两个妹妹都疼爱有加。
换好礼服,苏梨月才发现下雪了,她随手扯过一条毛毯披在肩头走到露台外,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
洁白的雪为夜幕披上银装,从苏宅门口驶进来一辆辆豪华轿车,苏府管家似乎也发现下雪了,忙迭安排人在门口持伞迎接。
她冷的打了个颤,转身想进屋却看见在苏宅门口的一行人,眉梢轻轻上抬。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这么大的排面,值得让爷爷提前半年筹备寿宴,还能让苏家一大家子都在门口迎他。
没容她细想,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进,雪白的车前灯扫过苏宅门前的一行人,车头挂着的三地车牌像夜里的星光,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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