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娉双脚蹬着鞋本?打算站起来,现在却软绵绵地靠着枕头倒了下去,双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小脸煞白。
玉琳顾不上拿和离书,连忙跑到自家夫人面前候着:“夫人,您怎么了?”
女子?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没事?,就?是肚子?疼。”
“肚子?疼?莫非是您小日子?来了?可是现在也不是您小日子?时候啊。”
玉琳说着,看了看她下身的小衣,其中渗出了点点血迹。
“真的是您小日子?。”
玉琳急忙寻出月事?带,搀扶着陈末娉去浴房换上,换完出来又?让她饮下浓浓一杯热的红糖水。
饮完红糖水,腹中渐渐温热起来,陈末娉才稍稍好了些,小脸也恢复了少?许血色。
窝在锦被里,她算了算自己小日子?的时间,有些不安:“我先前时间虽然也不太定,但?偏差不会太久,这次大概提前了八九天?,不知是为何。”
玉琳连忙道?:“要么奴婢先找郎中来瞧瞧?”
陈末娉点点头,又?让她斟满红糖水端着,才道?:“去吧。”
玉琳领命而去,而她就?坐在榻上,一边小口小口地喝水,一边等?着疼痛缓解。
片刻后,玉琳就?回来了,带来的不但?有一位她从未见过的女郎中,还有本?该在书房处理?公务的男人。
“侯爷?”
陈末娉瞪大眼睛:“你来做甚?不过是点小事?儿罢了。”
魏珩没说话,在她身边坐下,手覆在被子?上,望向女郎中:“好好把脉。”
女郎中应是,从女子?手中接过水杯放置一边,搭上了她的手腕。
把完脉后,女郎中眉头渐紧,询问陈末娉是否方便后,又?在她颈部、腹部分别探查了一番。
“怎么了?”
陈末娉看这女郎中郑重其事?的样子?,也逐渐紧张起来。
女郎中看了魏珩一眼,得到他肯定示意后,才继续问道?:“夫人,你是否有过今日这般情况?”
陈末娉:“我偶尔会这般疼痛,但?是很少?像今日这样,日子?提前许多的。”
见女郎中又?在沉吟,陈末娉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一事?:“不对不对,很多年前也曾有过。”
她初潮早,随后第二次迟迟没来,娘亲就?带她看了郎中,足足喝了好几个月的药才来了第二次,第二次后好像有一次间隔很近,不过之后她基本?日子?都差不多,就?把这事?儿忘了。
女郎中的眉头稍微松了松:“那您每次经期时,是不是血量不小?”
陈末娉点头。她和初晴还有几个朋友聊过,她算是其中最多的,还总因为这个弄脏床单被子?。
“那便是了。”
女郎中舒一口气,抓过纸笔开始写方子?:“您这是血瘀之症,其实您月水应是不调的,但?因为您血热气旺,一定程度上又?化解了血瘀,并?在脉象上冲淡了瘀像,平日便体现不出。”
“对嘛,我就?说,前几天?那位老郎中给我把脉,就?说我血热气旺身子?骨好呢,还开了药让我出火。”
说到那位老郎中,陈末娉干脆让玉琳把药方拿出来给女郎中瞧瞧,她看得出来,老郎中怕是治男科的,可眼前这位女郎中才是妇科圣手。
玉琳闻言,面露难色:“夫人,药方当时没有留下,每次拿药是府里药房直接送来的,奴婢只大概记得其中有天?门冬、当归、卷柏、桑寄生?等?物。”
听到这话,女郎中有些诧异地望了魏珩一眼,但?众人的目光都在玉琳身上,所以没人发?觉。
待玉琳说完,女郎中才道?:“这些药物多有滋补之用,怕是夫人近期情绪起伏不定,又?补而未泄,加强了瘀滞,故而引得日子?提前。”
她宽慰道?:“没事?,您待月水结束后,按照我的方子?喝上两?副,之后应当就?无事?了。”
顿了顿,她看看陈末娉,又?看看魏珩:“不过侯爷和夫人若是准备求子?的话,还需多准备些时日。”
陈末娉怔住:“这是什么意思?我求子?不易吗?”
女郎中斟酌一番:“也不是不易,只是对于?血瘀之症,需要些缘分罢了。夫人血热气旺,一定程度上与血瘀达到了平衡,说不准不用调理?,就?能顺利得子?。”
说完,女郎中朝二人行了拜礼,合上药箱,便准备退下。
魏珩起身:“我送送郎中。”
言罢就跟上女郎中的脚步,迈出了睡房。
陈末娉脑子?还懵懵的,也没顾得上叮咛两?句,许久后才回过神来,看向玉琳:“其实女郎中的那意思,就?是我求子?不易吧。”
她又?不是不与人迎来送往的傻子?,听不出人家话里的言外之意。既然要看缘分,那就?说明,事?态并?不算好。
不过可能也没到糟糕的程度。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刚才还疼着的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她是打算要离开定远侯府了,没想到,临走临走,得到了这个消息。
也不算太坏吧,反正她也才刚刚洞房,还小心用了羊肠,本?来就?不打算要孩子?,更别说,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会有新的心慕的人,还会不会愿意义无反顾地嫁过去,为那人孕育孩子?。
只是只是
陈末娉咬住唇,逼回了眼里的一点酸涩。
谁能想到,黄蕴之还真的比她有福气得多。
魏珩再从外面回来时,看见的,就?是女子?坐在榻上,呆呆地捧着肚子?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