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足以抽碎仙城巨壁的、粗壮如山的黝黑触须,在接触到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剑痕路径时,如同投入烈阳下的雪人幻象,无声无息地溶解、坍塌、向内塌陷成一个针尖大小的纯黑奇点,随即彻底消失!
一股蕴含着污秽星辰源力的暗红血浆,在泼洒到剑痕前方的路径范围时,如同泼入了另一个维度的深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半点水花都未能溅起!
那庞大的、从地洞中涌出的界外灾噩本体轮廓,其如同深渊星云般凝聚的恐怖身躯,在那道细微却无可阻挡的剑痕面前,如同被阳光照射的泡沫,疯狂地消融、退却、收缩!它那混乱嗜血的意志核心,爆出一阵远生灵理解极限的痛苦、恐惧、狂怒与最终极的……不解!
它不明白!
这看似无害的躯体之下!这沉睡的蝼蚁体内!怎会藏着……连它这等以星辰为食的界外灾噩都未曾遭遇、无法理解、甚至本能避退的……终焉之源?!
嗤啦——!!!
虚无剑痕最终斩入了那深不见底、喷涌着灾噩躯体的巨大地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鸣!
只有……
万籁俱寂!
如同最宏大的乐章奏至高潮却瞬间陷入绝对无声的死寂!
整个龟背洼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并非爆炸冲击,更像是……这片区域的天地法则自身被猛地“抚平”了一瞬!所有因界外灾噩降临而激荡起的混乱、污秽、扭曲法则,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抹平!回归了最“干净”、最“初始”的状态!
然后……
万籁俱寂!
那地洞!消失了!
连同里面可能存在的所有连接异度虚空、潜伏着更多灾噩的通道,一同消失了!
地面平整如初!
仿佛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片原本堆满腐朽木料的角落边缘,残留着一小堆如同被最细微砂纸打磨过般、呈现出难以置信光滑切割面的……木屑粉末。那是界外灾噩破土时唯一遗留下的“痕迹”,像是对它存在过最后的、无声的讽刺。
龟背洼的风声、沙砾摩擦声,重新回到了感官可以捕捉的范围。
废料堆死角处。
那团压缩到极致、在恐怖剑意斩出瞬间差点被波及湮灭的血雾,此时正如同被沸水浇透的雪块,剧烈地蒸、消融、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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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血雾变得稀薄黯淡,其核心处那两点猩红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激烈闪烁着最深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它感觉自己的存在之基都在刚才的瞬间被动摇!仿佛差一点就被那无妄灾殃彻底擦除!
“界外…灾噩…被……被……抹去了?”扭曲的意念几乎无法连贯,“那道……剑痕……究竟……是什么?!!”
巨石阴影下。
玄老紧攥的扫帚柄早已在他掌心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蓬细微的粉末!纷纷扬扬从他指缝飘落!
他枯槁的身体却如同被冻结的雕像,甚至忘记了呼吸!唯有那双彻底睁开、浑浊不再的老眼!其中迸出的光芒如同烧融的星辰!死死烙印着刚才那一道虚无剑痕的轨迹!以及灾噩被“擦拭”干净的整个过程!
“非生…非灭…非存…非无……”一个干涩破裂的声音从他胸腔深处挤出,如同骨骼在摩擦,“无痕之痕…是为…归…墟……?!!”
他的视线猛地钉回在黑岩上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李闲云依旧平静地仰躺着!那只造成一切惊天动地后果的手掌,温顺地搭在微敞衣襟的小腹之上。指尖距离下方那片光滑细腻、如同暖玉的肌肤,仅差分毫。
那一道撕裂界外灾噩的虚无剑痕……正安静地“躺”在那片肌肤的中心!如同从未出现过!又或者,只是那片完美肌肤纹理上……天然存在的一道最平凡温润的细线。
玄老的瞳孔在收缩!灵魂深处翻涌着亿万年阅历也从未体验过的……彻底的认知颠覆与……贪婪?!?!
“哇——噗——!!!”
就在这时!
距离黑岩不到十丈外!
一道人影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半空中喷出的一大口血雾,瞬间染红了龟背洼昏黄的天空!
赵铁柱!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五脏六腑如同被一座巨山反复碾压、撕扯!
剧痛如同燃烧的岩浆灌满了每一寸神经!
但在这足以让真仙崩溃的痛楚洪流中,另一种感觉却如同破晓的曙光,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冲撞、撕裂了他混乱昏沉的意识迷雾!
是剑!
刚才那道……那道将他整个人都震飞的……那道……意念!!
他无法理解那是什么!
他无法想象那有多强大!
但他用身体!用刚刚被星髓精粹改造、对剧烈能量冲击无比敏感的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