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经义冷哼一声,手中法诀一掐,一片濛濛光罩腾然而起,他隐于光壁之内,将手一招,唤出一柄巨剑,便仗剑掠出楼外,口中喝道:“何人如此大胆?”
如此庞然声势,他原本以为或是某位金丹修士亲至,或是许多人结阵前来,口中虽然暴喝,心下却兀自思量,甫一露面,便将眼一扫。
黑衣抱剑的少年身形,孤零零地悬浮于半空之中,目光淡漠地望过来。
侯经义瞳孔蓦地紧缩,想也不想地向后疾退。
钟斯年却一言不发,只并指向其身后的位置遥遥点出。
虚空之中,忽而似被利刃割裂,现出一道长长裂痕。
侯经义身形向后飞闪,势如闪电,却如提前演练过一般,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那道裂痕之上。
护住周身的暗黄色光罩猛地闪了两下,就如泡沫般“啪”地炸裂了。
侯经义身在半空,强行扭转了身子,那道裂缝最终擦着他的手臂,与他擦肩而过。
花纹繁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法衣衣袖,如纸片般纷扬碎裂。
侯经义“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面色瞬息间惨白如纸,喉间发出“嗬嗬”喘息,声音粗嘎而低哑:“钟斯年,我叔祖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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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名红衣弟子姗姗赶到,替失去了反抗之力的侯经义缚上了仙索。
钟斯年却并未多留,剑光一闪,已出现在不远处一方山石之上,淡淡地道:“走吧。”
这里距离侯经义的洞府还有一段距离,不会被打斗波及,却又能看到彼处的情形。
温雪意侧过头来,却没有提这场短暂而实力悬殊的争斗,只是看着黑衣剑修沉默不语的脸,微微一笑,道:“弟子似乎总是听到钟师叔对弟子说:‘走吧。’”
而前一世,她听到他对她说得最多的话,是“我知道了”,永远那样平静安稳,仿佛天翻地覆、岁月崩解,亦不值得他动容一顾。
钟斯年不知是否听到她言辞间淡不可察的追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温雪意却如不觉一般,转过身来走到他的身畔,如来时一般牵住了他的衣袖,态度平静而恭顺,道:“弟子斗胆,有劳钟师叔了。”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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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意只是一名尚未学会驭器飞行的炼气弟子,被筑基师叔护送回住处,倒也不算什么惊人之事。
——虽然这个筑基修士是钟斯年。
黑衣剑修送她进了院子,留给她一枚玉符:“在上清山门内催动此符,便可示警于周边执法弟子。”
温雪意自然郑重接在手中。
钟斯年目光微微一缓,略一颔首,便再无一言,掠起一道剑光向天空去了。
这一日跌宕起伏,终于平静下来,温雪意才觉得额角抽搐着闷痛,是神识消耗过度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