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棋,下得远啊。”言寂殊想了想可能的用处,说,“所以你用什么办法?”
洛衔霜耸了耸肩:“牺牲一下没用的县令吧,他实在是有点没用了。所以我让我的人拟了封折子,陈述一下他的功绩,顺便弹劾一下那县令,不出意外,他会变成新的县令。”
“可是,认你这人情吗?”
洛衔霜无所谓道:“我算仁至义尽了,不认又怎么,至少对我们来说最终目的是除何党,有这么一桩,能用则用,不能,也不是坏事,就当行善积德。”
秦姝言并不完全相信洛衔霜的说辞,但最后也没问什么。
洛衔霜和辰贵妃这番动静,很快就传开了,但因着辰贵妃一贯行事乖张,所以到底站洛衔霜的人还是要多一些。洛衔霜知道那些议论,也不在乎,只坐在坤宁宫看书,也不再露面。
言寂殊这些天都没练剑,因为伤了手。
是那天在御花园,辰贵妃刻意碰掉了个茶杯,连带着掉了荷包。言寂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蹲下要捡,可辰贵妃身边那宫女也蹲了下来。
言寂殊想着收手,留给那宫女去捡,不成想她直接按住了言寂殊的手,言寂殊立刻皱起眉,用劲抽出手,却被划出一条伤口。
再往后,就是洛衔霜来的时候了。
那时回去之后,洛衔霜拉着言寂殊的手,处理伤口明显比对自己小心得多。
还在上药之前刻意嘱咐道:“没试过给别人处理伤口啊,要是痛的话叫我,我轻一点。”
言寂殊看着洛衔霜低头,攥着她的手要上药,过了好一会儿,等洛衔霜把药瓶拿出啦了才回神说:“知道了。”
说起来,又有什么还能够和那场雨夜相比呢?
上好了药,洛衔霜又仔仔细细包好,特意叮嘱说:“注意点,这些天别碰剑了。”
这句话,洛衔霜自己未必会听,因为习惯了,但她想着言祭殊与她总是不一样,还是注意些。
“下次,别沾上对自己不利的形势,明白吗?我未必每次都能过来的。”
言寂殊点点头,说:“谢谢。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给她留个什么把柄,就是没想到……”
洛衔霜摇了摇头,拍拍言寂殊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放心,会帮你讨回来的。”
“你……”
“快过去吧,长宁不知道又学了什么,没准是想跟你讲。”
言寂殊只得收起未说完的半句话,转而道:“好好好。”
她们都没有看见的地方,长宁的眼里不再是平日里那样的纯粹,反而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他负手而立,站在初春里,看向本就像冬雪的洛衔霜,随后收回视线。
夜里,言寂殊看洛衔霜睡下了,自己也去偏殿休息。
只是言寂殊不知道,洛衔霜在她走后不久,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明烛,只是在黑暗里出神。
过了好久好久,洛衔霜才掀了被子,披件外袍就出了门。
今天,是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