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库内,存放的是所有鬼面军出任务的记录。
沈云竹按照编码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自他越狱以来,暗潮阁所有行动记录。
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沈云竹竟然没看出来什么破绽,只有一条记的比较含糊。
【疯狗去江南道追查证物
,至今未归。】
证物这个词真的太笼统了,到底是什么证物,证明什么的?记录上根本没写。
沈云竹扯下这页记录,揣进了怀里。
没有再过多停留,沈云竹像是个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又离开了暗潮阁。
正午十分,昭狱放饭。
沈云竹打晕了一个狱卒后,现场捏了一张假脸皮。
其实易容什么的都很简单,难的是光太亮了,他还不能往眼睛上蒙冰莹纱,只能是把狱卒的帽子使劲往下遮。
好在这个时间,正值看守交班,没人去看帽子挡住眼睛的小狱卒。
这会儿丁墨不在。
丁墨就算在,他应该也不能把江河远放出来,所以这个活还得沈云竹来。
再次进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沈云竹熟悉的跟回家了一样。
一路向下,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被关在四十九层的江河远。
这会儿江河远正披头散发,一身囚服,坐在墙前面,面壁。
“江兄。”
“江河远!”
沈云竹叫了两声,江河远才回头。
狱卒江河远认识的,之前坐牢的时候就见过,但是那狱卒的表情,语气,还有声音,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啊,还是一个熟人。
“云竹?”
“不愧是金科三甲,这都能把我认出来,佩服。”沈云竹对着江河远竖了拇指。
“走啊,我带你出去。”沈云竹说的轻松极了,跟开玩笑一样,但江河远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我不走,这里挺好,安安静静的能让我想明白很多事情。”
“出去也能想,哪里还容不下我们江大人。”沈云竹觉得他留在这里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虽说皇帝不爱杀言官,但赵成寅脑子有病,说不好哪天一个不高兴就把江河远斩了。
“云竹,皇上不会杀我的,你放心。还有,我最近想写一本书,昭狱这环境最合适了。”
见劝不动江河远,沈云竹也只能是放弃。
“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你呀,你就自由自在的,去浪迹江湖,去行侠仗义,去打猎捕鱼,你想干什么都行,别再蹚这浑水了。”
江河远是真的希望沈云竹在有生之年,能活的尽兴,不要再被这个国家的运势所累,他还那么年轻,他才二十一岁,他应该去过更好的日子。
看着江河远眼中的希冀,沈云竹眼眶发热,不过就是一起做过几个月的牢,不过就是在金凌城重逢又演了几天的戏,江河远竟会这样为他着想,这大概就是,友谊吧。
“江大哥,我已经自由了,我会好好的,你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许多话都不必再说了。
日落十分,慕澄和阿福赶到了那座山神庙。
阿福看慕澄心神不宁的,就很担心,“少爷,沈公子那么厉害,他会没事的。”
“嗯,进去吧。”
主仆二人栓好马后,一前一后走进已经淹没在荒草中的山神庙。
结果一走进去,慕澄就愣住了。
只见山神爷爷泥塑的下面,沈云竹正躺在一堆干草上睡觉。
就在慕澄还觉得这是幻觉时,阿福的惊讶声把慕澄拉回到了现实。
“沈公子!你怎么比我们还快啊,不是说要在这里等你吗?”
沈云竹睁开眼睛,又立刻用手挡住阳光。
“我办完事就来了,没想到你俩这么慢,我都睡了一会儿了。”
已经回过神的慕澄赶紧站到了沈云竹身前,替他挡住阳光。
沈云竹勉强睁开眼睛抬头去看,见慕澄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就又扯了扯慕澄的衣摆,“喂,慕少庄主,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怎么不遮眼睛。”慕澄说完立刻俯下身,替沈云竹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冰莹纱拉起来。
“哦,我觉得阳光暖和,就想晒晒太阳,我看见江河远了,但是他不跟我走,他说他要蹲监狱里写书,你说这人,怎么这么轴,在哪写书不能写,非得在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