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奴婢见到大公子又过去琉缨院了,然大公子只是站在窗边,姚娘子让他快些回去,除此?,二?人再无?旁的举动。”
包括江砚之前几次入姚芙绵屋里,温玉有所察觉,都会告知大夫人,但她无?法看?见二?人做了什么?,只是江砚每回离开时?身上衣裳妥帖齐整,不像是做过什么?的模样,姚芙绵翌日行走举止,亦看?不出异常。
“我知了,你?先退下。”大夫人嘱咐,“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温玉恭敬地颔首应下。
大夫人沉思,她原以?为姚芙绵与宋岐致婚事定下,江砚也该死心,不料竟还去琉缨院找姚芙绵。
并且,如今连她都不打算再隐瞒。
糊涂,真是糊涂。
江砚身为江氏未来的家主,代表江氏的荣辱,该是一身高风亮节,不该误入歧途。
大夫人命人拿来笔墨,当即修书一封,追上出行的人马送去给江砚。
同时?也将此?事于书信说明,送去给江巍。
北方战事已停,江巍不久后便会归来。
大夫人想,江砚敢忤逆她,总该会听他父亲的话。
*
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抵达驿站。
中途晌午时?休息过一次,姚芙绵为避免见到江砚,待在马车里不出来,连午膳都是在马车里食用的。
马车坐得久了,她浑身难受,被锦竹搀扶着下来。
一下来便看?见江砚站在边上等她,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表哥”。
江砚淡声应着,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只道:“先去歇息,明日再出发。”
姚芙绵低头垂眼从他身旁经过,未察觉江砚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一瞬。
姚芙绵的客舍与江砚的挨在一块,房门不如何隔音,夜里有人找江砚之时?她也能听见,只是不清楚具体?是为何事。
大夫人的信送到驿站,江砚不必看?也知信中内容。
书信内容确实是为提醒他而来。
江砚看?完,将信拿到亮着的烛火上方,任由火舌将纸张吞噬成灰烬,火光映照在他眼底,贪婪地跳跃。
直到火光烧至他两指捏着的一角,将他手指烧出痛觉,江砚才恍然回神。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责任,肩上担负着江氏的荣华。
江砚向来无?法选择自己想要什么?,自他出世那刻起,维系江氏的声誉与荣誉就成为他的责任,他所有的轨迹都要与这一条路重合。
从来只有他需要,而没有他想要。
正如幼年被江巍摔得粉碎的鸠车。
时?洛阳几乎所有孩童人手一个,有家仆为了能得江砚青睐在皓月居做事而寻来一只陶鸠车送他。
那只鸠车昂首翘尾,一对铜轮安在两爪处,可供牵引嬉戏。
江砚在背完书后拿起多?看?两眼,被江巍知晓后严厉斥责一顿,陶泥做的鸠车也被摔得粉碎,而那个家仆自这之后再未在江砚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