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厉声打断,花白的胡须气得要翘起。
即使时下文人相聚时也不乏一些风流韵事,放荡不羁,但像在学堂这种正经严肃之地,如此下流言辞不该出现。
堂下无一人出声,都惊异与姚芙绵会说出这种艳词。
江卓则得意地笑了,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在他旁边的江砚自然将他表情收尽眼底。
江砚淡淡收回目光,朝姚芙绵看去,她已面红耳赤,不知是因被夫子训斥,还是因她口中所念。
姚芙绵垂首听夫子训话,夫子说完后才小声为自己辩解。
“这书我不知是哪来的……并非我有意如此……”
夫子自然明白姚芙绵不敢如此大胆,想是堂上哪位与她有过节的人所为,然既在他堂上发生这种事,他也只能管教姚芙绵。
“罢了罢了。”夫子清楚错不在她,责备几句了事,“你将方才所讲内容誊抄十遍,五日内完成。”
“怀云。”夫子脸色怒气消散,换上一副和蔼儒雅的面孔。
所有人朝江砚看去,包括姚芙绵。
江砚站起作揖:“学生在。”
“此事交由你监督,待她写完后你帮忙检查是否有错漏。”
江砚抬眼,姚芙绵正愣愣看着他,原本晶莹的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听到夫子的话后稍稍瞪大眼,被训斥的难过之意已经被欢喜取代,蔫蔫耷拉的嘴角也轻抿,暴露她此刻心情。
对她来说这好似不是惩罚,而是奖赏。
他收回眼,平静应下:“是。”
夫子今日的授课到此为止,收拾好东西便离开。
姚芙绵手上的东西仿若烫手,拿走不是,任其放在此处不管更不合适,犹疑间她瞥见江砚的身影走出去,顾不得其它,抓起书籍跟上去。
江砚身姿修长,步子迈得大,姚芙绵小跑一阵才追上去。
“表哥,我们要去哪里?”
夫子叫他监督她,姚芙绵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誊抄书籍时江砚理当在一边看着,以免她弄虚作假。
江砚看着她,片刻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只说道:“不必,你抄好后差人送到皓月居即可。”
“可表哥不看着,又如何能知我是否认真誊抄?”姚芙绵蹙眉,有些为难。
毕竟这是夫子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这是难得的能与江砚正大光明相处的机会。
沉默良久,姚芙绵才听到江砚的声音响起。
“去藏书阁。”
江砚几乎从未主动邀请人踏足皓月居,要寻一处两人能共同待着又不至于让他人多做他想的地方,只能是藏书阁。
江家的藏书阁收录许多闻名于世的典籍,一些早已消失痕迹的经典也能在这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