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两人初见,他从车上下来,见了她只懒懒挑着眼皮,问:“你是阿也?”
宋湜也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亦没好气说:“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嚯,别人叫得我叫不得?”
那天他们总共就讲了这么几句话,宋湜也众星拱月地被迎进祝家吃饭,餐桌上谁都对她热情,只有他不理不睬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非要缠着他,一缠就是两年。
那时候台湾流行霸道总裁的言情小说,她闲来无事看了两本,总结出的可能性跟那些男主角一样,对她热情的统统看不上,偏要去碰硬钉子。
她将这个想法通过电话告知蔡思言,蔡思言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这就对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一语成谶,她真的没得到他。
即便如今两人结婚,她还是不觉得他们的故事会有什么后续,有时候烂尾令人抓心挠肝,可经年之后,也不过如此。
海德公园以秋日的银杏大道最负盛名,可惜他们来得晚了,银杏叶落光了。
没来得及融化的雪结成冰,压着没落的叶片摇摇欲坠。
正巧是午后,公园里有不少带孩子的家庭出来晒太阳。
宋湜也和祝京南走到人少的湖边,他手摸进口袋里,问她:“介意我抽支烟吗?”
她点头:“介意。”
祝京南猜到她会这么说,得逞地笑了一下。
宋湜也却没当他在开玩笑,她仰起头,找了个角度,确保太阳能够被他的身形遮住,毫不客气地开口质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大约两三年前,不过他烟瘾并不大,抽的烟味道也淡,极少的时候才抽上一支,身上并没有多少烟草味。
“心脏不好你还抽烟?命不要了?”她神情很严肃,大有一种以后他再提起这桩事就是辜负她关切的气势。
祝京南仍旧是轻轻地笑,湖面波澜映衬在他脸上,将笑意过渡得更加温柔。
他用手将外套口袋撑得大了些,刻意给她看:“没烟,逗你的。”
宋湜也的视线只在深深的口袋里晃了一眼,湖面有几只天鹅曲颈休息。
“祝京南,活得惜命点吧,至少这三年别出事。”
他抬眉,看她轻抿着唇:“三年后呢?”
“不归我管。”她双手插进口袋里,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责任和要求规划得格外清晰。
三年是一个界限,他们都做好彼此分内的事,至于别的,谁都不应该奢望才对。
宋湜也语意带了些讽意:“你不是说有生命之外更重要的事情吗?谁知道你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谁知道你想活多久。三年之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这话说得还真不客气。
祝京南却听得津津有味,笑意连同湖水融进眼中。
她说话向来不给人留余地,他等着她还能说出多伤人的话,宋湜也却突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