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死了。”
……
魏情的家门被卸,半堵墙也塌了。
他从坍垮的地方一脚迈进去,看见满院子的血在雪泥里冻结,长脖子白冠鸡飞上低矮的屋棚顶,如守神下视。
魏情先是去屋子里看了躺在榻上的人,起伏甚微,但还活着。
“阿翁?阿翁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你也太能睡了……”
他有些叹息,翟玩在院子里突然暴怒。
“叫你家少主过来!”
被捉住领子的人手里工具掉落,颤颤道:“我我我是少主派来修门的!”
另外一个也老实交代:“我是来砌墙的。”
“施广隶人在哪?”
魏情轻轻带上屋子的门走出来,面色冷峻。
他躲在红楼。
为什么是躲,谢徵被请到红楼对街时,也在猜测。
原本热闹繁荣的红楼,此刻煞气阴浊,浑暗无光,台阶上倒了好几个人。
遭鬼了。
或者说,遭宋斐了。
施人韦在旁边,一边打喷嚏一边道:“才回预院不久,接到我姐姐的口信,说宋斐死了,二哥觉得宋斐变成了鬼,吓得躲着不敢出来,拿云道长你怎么看?”
“怕是应该的。”谢徵如实道,“缠你二哥的,是只怨极的厉鬼。”
施人韦啊的一声:“天呐,二哥会死吗?”
谢徵摇头:“这个不好说。”
裴嘉春捧着纸卷,絮絮叨叨地念着:“对了公子,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与太乌只看到您留下的字条说是去钓鱼,去的哪儿钓鱼?辜江吗?”
她才一念完,太乌又道:“如果是钓鱼为什么不带着太乌呢?”
谢徵被一连串的问句问得有些倦,才要想怎么糊弄,便听得不远处一声斩钉截铁。
“他就不带你了,能怎样!”
魏情从阿狺的小板车上跳下来,伸手拉了一把凌乱的翟玩。
“魏郎君!”太乌一见他就上脾气。
魏情看了眼谢徵与韦三,什么没再说就往红楼去。
谢徵跟了两步,牵住他的衣袖,道:“现在不能进去。”
“我得把蟆二抓出来问清楚,宋斐尸体不见了。”
他眼下有掩不去的怒气,只问一句:“你,去不去?”
太乌挡剑来阻道:“不可以!太凶险了!”
“阿狺。”
魏情淡淡叫了一声,阿狺便拖着板车哐哐跑了来,咚地一下往太乌腰上撞。
谢徵看他跌在地上,伸手去扶,太乌当然不敢让他扶,自己又爬起来了,一面捂着腰一面喊:“这匹矮子马长角!”
魏情管他三七二十一,扯了谢徵伸出去的手就跑进了红楼。
太乌要追,便见一列光符从天而降把红楼大门拦住了,只朝前一步,便有些蹿电带火的痛感袭来。
裴嘉春收了书卷,背过身去拿了支笔在手心写咒,而后攥在拳心,冒着那列光符硬是走了进去。
太乌喊:“你带我啊!”
施人韦道:“太乌表弟,咱们还是好好等着吧。”
“韦三,你哥怕是凶多吉少。”翟玩在檐下靠着,懒懒道,“祝家十七口人已经全死了,全身没一块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