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低头掩饰好情绪后,顿了一下,才抬头看着他腕间的太阳子佛珠,笑问:“这手串,你喜欢吗?”
那手串已经如葛医仙所说的一样,颜色变得异常鲜艳,像极了红豆,王维诗中的红豆。
曹壬微微抬起戴着手串的左手给陆萸看过后,笑道:“自收到之日起,从未离身,吾喜之。”
言毕,他看向陆萸的手腕,她的手腕却是空空如也。
两人哪怕几年未见,可只是一个眼神,陆萸便知他想问什么,她回道:“你送我的手串被我弄坏了,没法戴手上了。”
曹壬闻之,回道:“的确有些年月了,坏了就坏了吧。”
“你”“你”静默片刻后,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曹壬莞尔一笑,道:“你先说。”
“你是要进内城吗?怎么只有你一人?”
曹壬解释道:“师傅和我原本要去郑氏府宅为郑老夫人诵经,只是昨夜师傅染了风寒,今晨便只有我一人前行,你呢?何时至洛阳的?”
“我四日前至洛阳,此番是为筹备星火书店开业而来”
想到刚刚听三伏说有女郎为难他,陆萸接着道:“我不赶时间,先把你送去郑宅吧。”
方才那些女郎围着曹壬,说着轻挑的话语,甚至有女郎想伸手摸他的手时,他既没有脸红也无任何情绪,而是口中念着经文,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她们伸过来的手。
可如今听了陆萸的话,看她那样的笑,他的脸突然就红了,红色带着温度快速蔓延到了耳根。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无措地闭上眼快速转动起手腕上的佛珠。
陆萸见状,心想,这么容易脸红,也不知他之前如何在众人面前讲经。
这么好看的僧人,想来有很多女郎为之倾倒吧!
阿弥陀佛,心底和佛祖说声抱歉,她轻咳一声掩饰后,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转向车窗的纱帘。
车内突然再次安静下来,车外的銮铃声显得愈发清脆,陆萸想起当年乘坐南安王府的马车与他一同出游的时光。
那时候他坐在书案前,而自己坐在窗旁,如今二人的位置刚好换了过来。
入了佛门的他,已经鄙弃所有身份,哪怕白马寺离内城十多里,他也是徒步而来。
这便是他想要的修行吧?
思及此,再次见他的喜悦瞬间淡了下来,陆萸问:“日后我当如何称呼你?慧悟还是君期?”
曹壬低头转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再次抬眸看着陆萸:“阿萸想唤我什么都行。”
“那还是唤君期吧,若你师父在场就唤你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