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做纪念。”
“这有什么好纪念的,你不觉得脏?快扔了吧。”
“装袋子里了。”
施意不听,把头发揣进了口袋里,带着这束头发逛完了商场。
回到家后,白鑫已经忘了这事,只觉得没了头发一身轻松,再也不用担心头发变油难受了。
直到施意拿着另外一只透明的袋子出来,他愣在了原地。
白鑫看着那束已经没了光泽的头发说,“你还留着啊?”
“这可是你帮我找回来的,怎么能扔。”
“留着也没用……”
施意但笑不语,他把两束头发放在一起,装进密封袋里。
白鑫哪里知道,如果不是这束头发,施意也不至于对那段时光念念不忘,这是他曾被白鑫如此珍视过的证据。
……
又一年冬天,白鑫被施意裹得严严实实载到了海边。
车只停在几百米外的公路上,施意没有贸然带着白鑫去海滩。
这一年里,只要施意有假期,都会带着白鑫出门旅游。
白鑫并没有痊愈,只是遵照医嘱,减少了药量。他的状态时好时坏,情绪反扑更是常态。
情绪低落不愿意出门见人时,施意在家都会寸步不离陪着他。即使不说话,也会在一旁拿着棉柔巾,替白鑫擦眼泪。
施意从没不耐烦,只有帮不上忙的无力与心疼,每到这时候,他都会搂着人,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垂泪。也只有这样,施意才觉得这人还会需要他。
即使出门在外,白鑫只想躲在酒店里不肯出去,施意也不会生拉硬拽把人哄出去。这种时候,只需要挑一部电影播放,顺便安慰一番觉得自己耽误了旅行而感到自责的人,抱着他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白鑫的情绪就会有所好转。
施意用爱与包容,瓦解了白鑫竖起的防备,让白鑫全身心依赖他。
疗愈的过程漫长而缓慢,可他足够的耐心,陪着白鑫自愈。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海面已披上红霞,那轮金光正缓缓升起。
施意握着白鑫的手,放在脸上揉搓,看着朝霞,问他:“要下车看看吗?”
白鑫的手在他脸上游走,最后捏了一把脸颊肉,说:“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吧。”
施意握着指尖,亲了亲,“不用勉强,下车坐外面看着就行。”
白鑫跟着施意下了车,这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况且这几个月来吃药治疗再加上施意不停在他耳边洗脑,他已经很少想起那些噩梦记忆。
施意确认白鑫戴好帽子,耳朵也藏好,脖子上的围巾密不漏风,手套也在手上,口罩也捂住了嘴鼻,这才放心地挽着人往前走。
“这也没多冷啊,还把我裹成粽子,别人看了都得笑我,年纪轻轻就这么怕冷。”
白鑫手插在兜里,感觉手心都要冒汗了。
“能暖和为什么要挨冻,冬天就该穿多点,以前你说不冷,但手都是冰凉。”
实在不怪他不担心,白鑫吃药以后,人又瘦了,吃了也不怎么长肉,也是到最近,气色才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