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又因其他队友至今还是对新剧本持抵触的态度,内心产生了些许焦虑。
解昭整个人都处于三心二意的状态,甚至这出《最后的晚餐》表演到高潮部分——耶稣之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在意,仍半低着头心不在焉。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尖叫,是丁士超的声音。
那声音模仿垂死之人的痛苦惊惧模仿得太过逼真,以至于解昭产生了某种怪异的错觉,瞬间从晃神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丁士超?
他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
解昭下意识抬起头,循声看向舞台中央,瞳孔却在下一秒骤然缩紧——
舞台正中的地面上,立着一枚两人高的十字架,是提前准备好的刑场道具。
丁士超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十字架上,露出痛苦万状的表情,眼球向外凸出仿佛随时会掉出来,脸上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的秦淼穿着宽大的白色戏袍,右手高举铁钉。
铁钉的尖头部分,深深扎进了丁士超的胸口,入肉三分。
……不是肺部,不是肋下,也不是胳膊。
是心窝。
一千零一夜(20)
有那么一瞬间,解昭感觉自己耳鸣了,耳道里像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这是演戏吗?
不。
他忽然恢复了清醒,心底喃喃自语:这是谋杀。
与此同时,台上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秦淼。
她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缓缓抬起被鲜血溅满的面孔,转动棕黑色的眼珠看向垂死挣扎的丁士超,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然后踮起脚尖,尽量靠近对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道:
“我们不养只会混吃等死的蠢猪。”
就在这句话说完后,丁士超那张惨无血色的面孔像是被毒虫蛰了一口,整个人狠狠战栗了一下。
濒死之际,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秦淼站回原地,抬头看着他笑。
同时,丁士超因失血过多而渐渐散大的瞳孔一缩,回光返照似的抽搐着,顾不得嘴里不断喷涌而出血沫,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叫道:“是……家……家……”
秦淼脸色微变。
致命一击下去,这蠢猪不仅没死透,竟然还有力气逼逼赖赖?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抬手,将铁钉拽了出来:
嗤——
鲜红的,温热的血再次呲了她一脸。
丁士超的身体战栗、抽搐,像古时候被腰斩还能勉强蹦跶几下的罪犯,但是很快就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