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昭看了一眼迟衍,灯塔完成了报时的任务,陷入沉寂,他鼻梁上那层薄薄的金粉此刻也随之消失殆尽。
“你呢,为什么这么想回去?”解昭说,”你就不怕等你回到现实,发现自己是个被通缉的杀人犯,一回去就要吃枪子?”
迟衍:“我可不要稀里糊涂地死在这儿,起码死前也得让我知道自己是谁。”
解昭:“重置法则重置不了精神损伤。”
“我知道,”迟衍说,“但是很多失忆症患者受到某些刺激之后,也许会突然恢复记忆,狗血电视剧不都这么演么?说不定哪天我参加个任务,被刺激刺激,就想起来了。”
解昭无语:“……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记得狗血电视剧??”
迟衍揉了揉太阳穴,很无辜地说:“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还有,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不是还有升级制度么,说不定我能向审判庭申请个法案,把精神治疗也给列进去。”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笔直的海岸线,怅然低语:“如果人死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也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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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休息日,解昭起得很早。
他去了沈英岚的16号房,在左侧走廊的尽头,公共浴室旁边。
敲了下门,房间里忽然传来“笃”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
三秒钟后,沈英岚开了门。
解昭注意到她满头大汗,不停地喘气,仿佛刚刚跑完一千五百米的长跑运动员。
“我在晨炼,刚做完一组倒立撑。”沈英岚解释,“不然太无聊了。建议你也试试。”
“……不了。”解昭,“有件事想问你。”
“说。”沈英岚用挂在门后的毛巾擦了擦脸和脖颈上的汗珠,简洁明了地吩咐。
解昭:“昨天我经过大厅,看到有人在看书。这里有书柜?”
沈英岚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才说:“你跟我来。”
她领着解昭穿过走廊,经过圆形大厅的时候,发现赵励和钱靖和昨天一样坐在墙边。
今天他们玩的是纸牌。
黄毛的赵励听到动静抬起头,见来人是解昭,登时心头火起,想要站起来骂他又乱跑什么,但见这人前面还有个沈英岚,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动作。
钱靖倒是完全没有在意有人经过前厅,见赵励半天不出牌,他便大声吆喝起来:“走什么神呢,出牌啊你倒是。”
赵励收回视线,冷脸丢出一张红桃k。
钱靖迅速打出一张牌,像是生怕他反悔,“大王!大王要不要要不要?”
赵励:“……不要。”
钱靖哈哈大笑,把手里的最后两张对10扔到了地上,然后喜笑颜开地站起身,颇具仪式性地理了理衣领,说:“终于轮到你小子替我监工了。”
说完,钱靖拔腿就往左侧的走廊走去,路过沈英岚时响亮地吹了个口哨,算是轻浮的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