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
腿上的伤口涂完,江崇收起碘伏丢掉棉签,站起身:“我去叫医生来帮你包扎。”
沈年还没从怔愣中缓过来,目光跟随着他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校医拿了纱布进来给他包扎,好像叮嘱了很多事项、他听不清。
包扎完,沈年跟着从休息室出去,校医递给他一个袋子,里面是药膏和消毒用品。
沈年犹疑地问一共多少钱,校医摆摆手:“消毒不收费,药膏你同学买的,付过了。”
沈年看了一眼门外,湛蓝的天空下,清风撩动少年额前的碎发,灌进飞扬的校服。
沈年走出去,伸出手想要去牵他,想对他说谢谢,面前的少年却突然消失了。
沈年茫然地环顾四周,世界突然又旋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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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把自己写生气了,希望所有校园霸凌者都得到严惩和报应。
梦醒
雪花一样飘洒的试卷、写满公式的黑板。老师们此起彼伏的讲课声,一张一张的年级大榜……
当周围再次平静下来,沈年又回到了教学楼的走廊里,隔着窗户,他看到了坐在教室第四排胖胖的少年。
他留着即将违反校规的厚厚头发,穿着宽大的灰色t恤和校服裤,近视度数不高却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框大眼镜,埋头在一张一张地做试卷。
那么眼熟又那么陌生,仿佛好久不见。
那是他自己。
外面的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仿佛是时间在流逝,教室里的人做完了试卷,开始做英语报纸,做完了报纸开始背单词,背完单词开始整理错题集,像是一台不会疲倦不会停歇的机器。
日升月落间,教室突然换了样子,沈年抬头看去,班级牌上的高三六班变成了高三二班。
他记起来,这大概在高三的期中考之后,他首次突破年级前50名,从物生的平行班升到了火箭班。和江崇的距离从一层楼变成了一墙之隔。
沈年不是非常聪明的学生,比起一点就通的真正尖子生,他的学习方法显得辛苦而笨重,那就是努力。
比所有人都更努力,用时间和学习强度弥补天赋的差距。
学校要求六点二十早读,他就五点钟起来先背一个小时的单词,晚上十点下晚自习,他会带着小灯整理订正错题到凌晨一点。
不会的题目,就反反复复做,十遍三十遍五十遍一百遍,做到会为止。
背不熟练的文言文,就时时刻刻读,走路时读吃饭时读睡觉前读,读到产生肌肉记忆为止。
课桌上宿舍床头贴满不熟悉的公式和知识点,睁眼看闭眼看,看到产生条件反射为止。
背完知识点,他开始背课本,用草稿纸列下来课本的每一个章节,再根据章节默写课本中的考点和公式,找出还不够熟悉的部分重新背,直到能精确记住每个考点每个公式出自哪本选修哪一章哪一节,能够脱口而出所有的定理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