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被雨水浇打多时,已弯了花枝,雨珠顺着鲜妍的花瓣滑到院中的青石砖上。
重重帷幔内缠绕着难言的气息。
贺之盈推了推将自己束在怀中的男人的胸膛,声音还带着几分喑哑,似乎还未从暴雨中缓过来。
“你、你怎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寻到了容恂贩卖私盐以及勾结节度使的证据,圣上大怒,将容恂发配边疆,此生不得回京,容恂大势已去,容惟登基之事已成定局,他也给她安排了新身份,并定了婚期,只是——
还有三月才是婚期,若这会子有了……
她心中担忧。
容惟紧了紧胳膊,将她往怀中又压了几分,怜惜地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望着她面上绯色,温声道:“我吃了避子药,不会有孕的。”
他身上实在太温暖,如个火炉一般,她不自觉地往他怀中缩去,汲取更多温暖。
揽着她的郎君身躯一顿,面上染上笑意,忍不住低下头来吻住她。
房中又响起声响。
她推拒道:“你……你怎么还来?”
方才已经是第二回了,若是再来一回,她真担心明日约定的出游能否顺利进行。
况且,她膝盖已是有些肿胀了……
望着面前女娘如桃花花瓣一般娇嫩的容颜,容惟忍不住又亲了亲。
口中不住诱哄道:“之盈,方才你不畅快么?”
说完还不等贺之盈回答,又复低下头去。
贺之盈眼前又模糊起来,混乱中应了声。
窗外忽地又下起了雨。
容惟视角番外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注1)。
容惟自小便讨厌荷花。
凤仪宫曾在夏日时养满荷花,但后来,花房养出了更好的荷花时,第一个送往的却并非凤仪宫了。
这是皇帝的旨意。
但谢越婧似乎丝毫不觉得膈应,在夏日时仍摆满了满宫的荷,也依旧会令那些宫人照料。
容惟无意中撞见谢越婧抱着已逝去的兄长容怡的旧衣暗自难过后,才知道一向从容的母后并不似表面般坚韧。
他知道,他的父母也曾如胶似漆,两情甚笃。
他也知道,他的太子之位是皇帝为了补偿皇后有关容怡一事,同时为了压制菡妃,这就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他想,世间情感也不过如此,他人生的前十九年有所求,但求的永远不会是真情。
有不少小娘子都是为了他的权势才对他示好,其中自然也包括贺之盈。
初次见她,她带着明媚的笑意,一双杏眼含着盈盈秋水,撞入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