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此刻已神识不明,仅凭借着本能在回答他。
“若是……”他艰涩开口,“有人不得不瞒骗了你,你会恼么?”
醉酒的少女又没了声响,只闻她浅浅的呼吸声。
容惟皱了皱眉,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唤道:“之盈。”
女娘抬起头来,似是惊讶于他怎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实诚道:“自是不会,我讨厌被骗。”
得到答案的郎君喉头一滞,几息后似还是不死心,又问:“若他是有缘由的呢?”
贺之盈皱着眉头,垂下眼睑思索了一阵,语速因醉意变得缓慢,“那要看什么缘由。”
郎君面色微松,又将她揽进怀里,她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间,将体内的热意烧得更旺。
恍惚间,贺之盈似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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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刺破帷帐,涌进荡着浅浅果酒味的拔步床内。
贺之盈眼皮沉沉,眼眸微转,片刻后方掀开眼帘,熟悉的床顶映入视线。
女娘无力地伸出手摇了摇床边的铃铛,不过片刻,紫锦同霜云便带着几个女使鱼贯而入。
“娘子醒了,快饮了醒酒汤。娘子昨晚喝得也太多了,把婢子们都吓了一跳。”霜云帮她挂着帷幔,紫锦则将尚温热的一碗醒酒汤递给她。
女娘皱眉饮完,此刻脑中才渐渐浮起昨夜的情景。
最先想起的,自然是用时最久之事。
贺之盈捂额,不愿再回忆那被缠绕的窒息感。
她此刻方才明白——原来,双唇相贴并不是情人间最紧密的亲吻。
她冷静了片刻,将那羞人的回忆驱出脑海,但她又发现,在这后头的记忆已是模糊不清。
女娘疑惑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紫锦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表公子背您回来的。”
贺之盈一愣,但比起羞涩的情绪,更快涌入脑海中的是——昨夜他说今日便离开的画面。
宿醉过后的女娘连忙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此刻已是日上三竿。
她抱着一丝希望,“表兄呢?”
霜云不知从哪处找出一张字条,递给自家娘子,边道:“表公子今晨天一亮便走了,这是昨夜他交给婢子的,吩咐待娘子一起身便交给娘子。”
贺之盈直起的身体又因着失落微微垂下,抿了抿唇接过那张字条。
墨迹微微洇湿透过纸背,修长的手指将字条展开。
字条上不过简单四字——
“京中等你”
贺之盈不悦地摇了摇唇瓣,用力合上字条。
什么嘛,还以为会同她说些什么。况且他竟走得那般着急,连个道别的机会都不给她。
女娘虽心中焦灼,但左脚的伤毕竟要将养些时日,只得耐着性子在府中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