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羌黑着脸,十分无语,“师父,您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就别开玩笑了。”
崔煜不赞同道,“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傻小子,这么多机会摆在面前,也不知道捡一两个。”
“对,我傻,也不知道是谁,二十年如一日,天天抱着个木头雕像刻同一幅画,反反复复。”
崔煜有一瞬的恍惚,随即抬手便要弹他脑门,崔羌想躲,却因着左肩上的伤还是被狠狠敲了一下。
他吃痛捂着额头抱怨,“师父你是不是只会用这一招啊?”
“仔细着点肩膀,赶紧的,回去上药。”崔煜有些愧疚,今早自己和徒弟比试切磋时不分轻重摔伤了人,肩膀现在估计还青着呢。
“区区小伤,无碍。”
崔羌嗤笑一声,也懒得说了,换言道,“为师随便哪一招你也不是对手,再瞎说话以后每年冬天就把你丢雪地里练武。”
崔羌心道,打记事起,哪一个雪天不是这样过来的。
他小时候明明是风一刮都能倒下的体质,但崔煜认为男子汉怎么能这般弱不禁风。
美名其曰,锻炼身体。
因此崔羌硬生生被折磨成了如今铁打般的体魄。
他的师父还因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是个有天赋的师父。
过了音烟巷,本可以直接回平芜山,崔煜却在路尽头另一条街的转角处碰见了熟人。
来人年岁颇大,一眼便认出了崔煜,自称是多年前路遇劫匪被他所救。
老爷子笑起来十分憨厚,“恩人,在此相遇实在是缘分呐。今日是小女大婚之日,务必去我府上容我好好招待二位,以报答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倒谈不上,举手之劳罢了。”崔煜本想婉拒,但一想到自家徒弟整日一副打算孤寡一生的模样便来了兴致,“不过既是令嫒大喜之日,在下哪有扫兴的道理。不过小徒今日受伤,可否容他先上个药?”
“哎呦恩人这说的哪里话,公子伤的是否严重?快快随我前去府邸罢。”
崔煜含笑点头。
“师父……”
崔煜打断他,“闭嘴,你小子,跟为师一起去。”
老爷子姓乔,本是一寻常市井小百姓,靠捕鱼为生,在皇宫当差的儿子突然升官入了皇城司,成了总探事大人的左膀右臂,乔家瞬间飞黄腾达,立即从郊区迁至皇城,立府安家。
此刻小女儿嫁人,整条街巷都张灯结彩,车马一直排到张府门口,何等风光无限。
乔家公子也正站在门口迎客,见父亲领着两人上前,听完自家父亲介绍说是救命之恩后,他立刻拱手作揖,很是恭敬。
崔羌是小辈,见状也低头作揖回以同礼。
崔煜将人扶了起来,笑道,“乔大公子客气了。”
不消片刻,乔家公子将二人领进客房,只是崔羌他们刚入座,门外便响起一道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