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皇帝,何时对一个嫔妃这么有耐心过?
兰嫔微微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沈珈芙是自己一个人回的玉芙殿,她跑得快,怕祁渊追着要私底下教训她。
“你说是不是嘛,我今日的那些话又没说错,也没说的有多难听嘛。”沈珈芙趴在桌面上看那日摘回来的红梅,又看看门外,见没人过来,她又紧接着皱眉,“是她自己觉得说不过我就恼羞成怒了。”
温修仪可真没出息,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尽做些小人行径。
“陛下若真要罚我,那我、我……”沈珈芙想了一阵,坐直了身,“我定然不依,没这种道理要我委屈了还要受罚的!”这又不是她刚进宫那会儿,凭什么要她妥协。
锦书锦柔清楚沈珈芙的脾气,听到这儿,一个轻轻给她拍拍肩缓缓气,另一个同她搭腔:“是呢,娘娘一点错处也没有,如若陛下真要同娘娘计较,不若娘娘去找太后娘娘吧?”
好主意。
可她不敢去。
刚刚跑得快就是为了躲着祁渊,若是再跑去太后那儿去躲着,被祁渊抓住了指定要被收拾一顿。
沈珈芙垂头丧气,眼看着都要蔫儿了。
视线之中多出了几道身影。
她立马精神起来,站起身,紧张巴巴地看着锦书锦柔。
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传达的意思很浅显,几乎要把“怎么办”这三个字刻进去了。
“娘娘别担心,陛下不会怪罪娘娘的。”虽是这么说,但锦书锦柔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陛下在她们娘娘面前发火的那副神情她们又不是不清楚,她们今日得护着娘娘。
祁渊一进殿门口就瞧见沈珈芙被两个宫女挡在身后,低垂着头,掩着面,不知在做什么。
“给陛下请安,陛下万——”
话还没说完,祁渊走了进来,叫她们出去。
锦书锦柔稍挡着沈珈芙,被沈珈芙在后面不着痕迹地轻轻推了一下,这才走出去了。
“做什么呢沈珈芙,跑那么快,是怕朕揪着你算账?”祁渊站到她面前,将她遮挡着面容的手臂轻轻拉下来。
入目却是一张委屈得已经哭花了的脸。
哭什么
沈珈芙刚看见祁渊的身影过来时脑子就开始疯狂转动起来,赶紧想主意,于是背过身去,先发制人地憋出几滴泪来,又将杯盏里的温水弄了些在面上。
祁渊见她哭了,果然没反应过来。
沈珈芙的情绪还没完全上来,心虚地挡着刚刚没注意洒在桌面的水。
祁渊把原本准备要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明显被沈珈芙这一通眼泪打得毫无准备,伸手要给她擦一擦。
沈珈芙立马侧过身躲开,也不去看祁渊。
这副模样好似还在生闷气。
祁渊想了想刚刚在殿上的那番处置,照理说他都那么偏袒沈珈芙了,她怎么还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