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回事儿?”
陈六年提在木桶里的热水冒着腾腾地热气,同他脚下焦急的步子一样飞驰着,只留下一句,“你家江大人,忙着帮许大娘杀鸡呢!”
陈十年闻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是“我家?”
我家江大人?
陈十年伸出手臂遮了遮脸上那掩不住的笑意。
江大人屠户出身,帮着宰羊杀鸡也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他没再多想。
转身又追着陈六年跑去,“六兄,我帮你提!”
夜色如户,新岁悄然而至。
大年三十
江迟昏昏沉沉地从床榻上醒来,揉揉眼,外边天色还暗着。
她是被爆竹惊醒的——
她坐在床边愣了会儿神,终于被清晨的凉意打醒。
江迟翻找着柜子中的衣物,却始终找不出一件称心的新衣。
盯着面前款式老旧却依旧被擦得发亮的雕花紫柜,江迟犯愁了。
她摇摇头,怎么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
都是二年的错!
都怪他的袍子穿着太舒服了!
少女脸色泛白,垂着眉眼。一年中最舒服的日子,怎么偏偏被一件衣服坏了好心情?
真是到了翻箱倒柜都找不出一件好衣裳的地步了,这知县做得还不屠户阔绰呢!
江迟揉了揉头,偏头看向角落。
却没有想到,在桌角处发现了一个锦色包袱。
江迟走近,拎起包袱。
这东西怎么瞧着既陌生又眼熟?
直到她百无聊赖地解开包袱时,她才真正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包袱里边是一整套的新衣!
江迟借着烛火打量着桌上的新衣,简直不可思议。这新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里?是有人偷偷送来的?
不对!
这包袱她好似见过一次。
是在哪里?……
她摇摇头,不重要啦!
她现下要紧地是赶紧试试这新衣。
芙蓉色的木兰双清绣缎裳,上边配着一件织锦的圆领长袍,加之一条竹青云肩,将她脖颈处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
此时再看,已然一副淡若青山,海棠醉日之姿。
少女对这铜镜思忖良久,决定不再像男子那般再将头发束起,她今日要定然要弄上一个惊艳众人的女子发髻。
想法虽好,但她只从婉卿那处学得一个青螺髻。
配不配得上这衣裳到无所谓了,管用就行!
再走出房门时,已是天大亮。
今日用早饭时,江迟特意迟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