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对他本就不满,今日又害得她腹痛跑肚。这口气无论如何,她是忍不下的。
她紧握双拳,本想暴揍他一番。
但是碍于官职律法只得做罢。
“这官做得真是窝囊!”
这时,十年忽然从身后狠狠地给了刘大山一脚。这一脚直踹得刘大山跪倒在地,嘴角也隐隐渗出些血迹。
这一脚,可是解了众人愤恨。
江迟看向十年,偷偷竖起大拇指,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十年微微点头,嘴角是一丝不太起眼的笑意。
他为何突然想要踹上那刘大山一脚?或是因为他谋财害命,或是因为他狂妄嚣张,亦或是害了江迟跑肚。
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何了,可能是只是见不得她受委屈吧。
“走!押回府衙吧!”
江迟颤颤悠悠地跟在一众衙役身后,同十年并排走在队尾。她摆弄着腰间的香囊,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了一句:“你怎么跟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小郎君如此貌美,若是被这北风吹坏了可不好!
可是她又想,小郎君能来自然更是欢喜。
一时间竟也说不清,到底是要他来,还是不要他来了。
陈十年此刻确也在细细斟酌江迟的话中之意。所以,她是希望他留下,还是想要他回去呢?
但他转念一想,江大人向来直爽,不喜欢弯弯绕绕地,那便应当是字面意思了吧……
“我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江迟闻言微愣,旋即恍然,笑着点头。
却又暗戳戳地埋怨道:“就只是帮忙嘛?怎么也不说可怜可怜我啊……”
说道可怜时,一阵凛人心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自经了上回一场大雨后,这早晚的天儿越发寒冷了。
江迟今日是午后出来的,外边也没有披个袍子。只能偷偷搓着手臂,蜷缩着身子,保暖一些。
一件宽袍如从天降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看着宽袍衣襟处那繁杂的花纹,认出他的衣裳。
不过这夜半三更,除了十年也没有别人了。
她在这想东想西,确是多余了。
江迟望向他时,他依旧是那副神情清朗的模样,从不沾染半分尘埃。
他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天冷了,多添衣。”
“好。”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长府街上,江迟看着远处被押走的刘掌柜,垂头道:“这银钱真是要人性命的猛兽!”
陈十年轻轻嗯了一声,“君子之财,取之有道;若为铜臭,不耻为意。”
这话,江迟听得似懂非懂。
但这话却提醒了她,学堂之事确实该操办起来了,再拖下去就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