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没再多想,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廷夷并非是什么极恶之人,陈亭远临死时心中也存着几分善念,害人的不是人,是人心里默默滋生的无法遏制的欲望。
时候见晚,夜已深。
江迟与霜荌在屋内小聊了一会儿,就叫人安排了一间房,让她先去睡了。
转身回到屋中,见他依旧安睡,她嘴角也跟着漾起一抹笑意。
如今证据确凿,周丞相的罪行更是板上钉钉,可江迟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她撑着手肘,半靠在桌案前,望着那愈来愈疏的火光陷入了深思。
明明已经官至丞相了,为何还意图谋反?
眼下的荣华富贵,他不满足吗?
一瞬间,她竟有些看不透人心。在清河县,有人随手捡到一个铜板那都是能开心一整天的大事,可这盛京城里的人,却个个心怀鬼胎,见不得别人一点好……
江迟再睁眼时,是被大理寺少卿程巍叫醒的。
“要上朝了,江大人!”
少女迎着微光渐渐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好,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程巍:……
半个时辰后,睡过头的江迟从太子的马车上下来,一路狂奔到太极殿前。
“官帽!”
陈十年提着手中的乌纱帽一路追赶,终是落后一步。
然而,此刻大殿之上百官已然列齐,夫妻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颇为尴尬地捂着脸走进了殿内。
元禹帝高坐在殿上,被两人这如出一辙的蹑手蹑脚的动作逗得合不拢嘴,老皇帝轻捋着胡须,装出一副肃然模样。
“既然都来了,那就给朕讲讲案子的结果吧!”
一说讲案子,到是给殿前的工部尚书愁青了脸。这几日,江迟虽找他们谈论过几次案子的事情,但依旧毫无进展,又何谈这结果一说呢?
不过同为协助查案的大理寺少卿程巍倒是坦然轻松的很,江大人如今有太子殿下在手,即便案子没有进展又如何呢?
他昨夜可是在门外瞧见了那两人过分亲昵的举动。
简直羡煞旁人。
他妹妹家那位小游医要是也能向太子殿下那般知趣,他程家也就不用怕后继无人了。
“江大人怕不是还无进展吧?”
忽有吏部侍郎杜澄开口问道,“我听闻前几日,太子殿下夜闯晋阳侯府是为了江大人?”
老皇帝对此传言也是早有耳闻,只是周珩那小子一直未曾解释。身为关心皇孙儿的老祖父,他自然也是好奇此事的,“哦?晋阳侯你来给朕说说,当真是有此事?”
晋阳侯:晦气!
“启禀皇上,那日是下官在家中宴请江大人,后来江大人在席间有些醉了,下官见天色已晚,便叫人去请了太子殿下,何来夜闯一说?都是谣传罢了!”晋阳侯低声下气那是给自家儿子撇的一个干净,林崇霜的事儿愣是一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