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多言,也从未多言。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想看着婉卿在这段回忆里煎熬了。她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了,酥饼吃不腻吗?”
“尝过了世间最美味的佳肴,哪里还能吃得下别的饭食?”
此言也确实有理,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反而转移话题,笑嘻嘻地说道:“黑山先生的话本子好像被我弄丢了,你不会怪我吧?”
“那话本子你读了?”
江迟素来只是寻她找些话本子来瞧瞧里边的描画儿,怎的这回倒认真起来了?
那话本子本就是送去给她解闷儿的,也没打算要回来。既然丢了,便丢了罢。
“婉卿,快告诉我,那世家小姐倒底有没有和书生在一起?”
“那世家小姐还是嫁去了宫里,书生后来做了县令,也娶了一个普通女子。两个人终究还是没走到一起……”婉卿神色黯然,声音发低,渐渐竟没了声响。
“你老是看这些生离死别的话本子,真是的!
罢了,明日我们便要判案子了,你记得来看啊!这可是江大人用命换来的案子!“江迟随手拿起两个酥饼,便往门外走去。
停尸房里林婉卿的小徒弟皱着眉头,憋红了脸,“师傅!她又抢酥饼!”
林婉卿只坐在一旁,瞧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陷入了沉思。
翌日江迟一身浅绿色鸂鶒补服走进公堂,面色从容,依然
翌日
江迟一身浅绿色鸂鶒补服走进公堂,面色从容,已然有了君子坦荡之气。
肃穆公堂之上,一片哑然。
衙门外到是堆了不少前来瞧热闹的街坊百姓。他们对于江迟这个女县令虽心存芥蒂,但见她拼了命地抓回了真凶,为老金报仇,倒也还算得上忠义之辈。
陈十年作为一个无名无分之人,自然也只能藏身于人群之中。他打远瞧着江迟立于公堂之上,只感觉她像极了书中的玉面判官。
“她自是不同于寻常女子那般埋身宅院,困于相夫教子。她应是如鹞鹰一般自在的,应是振翅高飞的!”
江迟的一声“升堂”,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经了几日的秋雨,远山倒是雾气一片,混着那发青的天色,倒将这偏远小镇的浑然正气显了出来。
“威~武~”
随即一阵水火棍的击地声传入耳中,十年一双眸子只随着公案上的那绿袍女子移动。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睛竟也会不由自主地望向她了。
案子审到现在,堂外的民众早已恼怒不已,有人振臂高呼,有人呵斥痛骂。在这人群之中,他忽然有了一种突如其来的亲切感。原来她心中苦苦追求的竟是这些,他忽然就懂了。
一个无人在意的矿山坍塌竟会值得她如此执着?她今日能做上县令的位子,或许并不是因为买官的那三百两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