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垣充满邪念的目光落在沈京墨身上,她只觉得浑身都像有虫子乱爬,恶心得令人作呕。
可她如今在河边,四下开?阔无?处可躲,身上的衣服也湿着,以至于她连站起身来都不敢,更?遑论避开?他的视线。
萧景垣瞧出了她的窘迫和惶恐,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她,黄牙一呲淫笑起来:“听说姓陈的不太行?啊?美人儿还不如跟他和离,跟了哥哥我,保证让你夜夜做新娘!”
“你……”
沈京墨想训斥他,可她哪里?骂过人?顶多说他句登徒子,没准还要让这没皮没脸的无?赖爽到。
她又羞又气,双手直抖。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逃脱眼下的窘境时,眼前却?站起一个身影来,挡在了她面前,指着萧景垣便骂。
“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性!就你那张脸,拿去垫茅坑都嫌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柳翠仪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瞪着萧景垣。
“嘿?你个丫头片子,我看也是欠收拾!”
萧景垣说着,两手一挥,身后的小厮便撸起袖子朝柳翠仪走来。
“翠仪……”沈京墨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忙起身将她拉到身后——萧景垣是冲她来的,她毕竟是县令夫人,谅他不敢真的对她如何,可柳翠仪就不同了。
只是沈京墨没想到,她刚抓住柳翠仪的手腕,跟前便又多了几个人。
是林婶和其他在旁浣衣的妇人们,还有身上没湿的几个姑娘。
她们拿着棒槌、木桶挡在了沈京墨和柳翠仪身前,手里?的家伙不由分说照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小厮兜头打去。
“大白天就敢来我们村抢人?都给?老娘滚!”
两个小厮被打得抱头鼠窜,“哎哟哎哟”惨叫着跑回了萧景垣身后。
“嘿你们两个废物,还让一帮老太婆给?打回来……哎哟!”
一根棒槌转着圈朝萧景垣飞去,正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一个又红又亮的大包瞬间便肿了起来!
萧景垣惨叫一声,捂着脑袋,手指一一点过面前的人墙:“好好好……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走!”
一个小厮揉着头:“咱们就这么放过她们?”
萧景垣一巴掌拍在小厮脑袋上,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都怪那个姓陈的……这村人都反了天了!连老子都敢打!哼,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等把这帮老太婆都弄死?,这几个年轻的,有一个算一个,非得给?她们玩儿死?不可!”
直到萧景垣带人灰溜溜地走了,林婶她们才转回身来,一边招呼水里?的姑娘们上岸,一边安慰沈京墨和柳翠仪。
尤其是林婶,看着宝贝儿媳被歹人恶语相向?,心疼得不行?,一边给?她擦去脸上的水珠一边道:“没事儿,啊,没事儿!坏蛋让娘赶跑了,别怕啊。”
柳翠仪摇摇头,看向?沈京墨:“我没事儿。沈姐姐你还好吗?”
沈京墨脸色苍白,脸上挂着的水珠也不知是河水还是眼泪,看上去像极了美人垂泪,惹人怜惜。
婶婶们纷纷安慰:“陈家娘子,你别害怕。那个萧景垣是县里?的恶霸,我家爷们儿怕他,婶婶可不怕!他要再敢欺负你,以后婶婶们在村里?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就是,那恶霸就是欠揍!也不知道那帮大老爷们儿怕他什么,打了他又怎样,他那当大官的表舅难道还能从上京跑过来治咱的罪?陈家娘子,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小陈大人说,婶婶替你去说,让他好好收拾收拾那姓萧的!”
在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沈京墨围在中间安慰了半晌。
婶婶们大多常说本地话,安抚起沈京墨来,却?都努力地说着官话。
沈京墨原本又惧又气,但听着这些带着乡音略显笨拙的质朴官话,她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原先的惊恐无?助也渐渐散去,唯余对她们的无?尽感激。
她们明知萧景垣有身份有背景,却?仍肯挺身而?出。离家快一个月,沈京墨头一次在这里?感受到家一般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仿佛她本来就是她们的女儿、姐妹一般。
她擦去脸上泪痕,破涕为笑:“多谢各位婶婶、各位妹妹,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婶婶们都笑呵呵地摆摆手,跑去捡棒槌和木桶了。
姑娘们把野菜和篮子收好,坐在岸边等太阳把湿衣裳晒干,才和洗好了衣裳的婶婶们一起,把沈京墨夹在中间,一起往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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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村的女人一起浩浩荡荡把沈京墨送回陈家。
这一路上婶婶们有意逗她开心,说笑个不?停,等把她送到家门口,沈京墨早已把方才的糟心事抛之脑后了。
此时还不?到晌午,沈京墨不?饿,反倒觉得胸中鼓胀心情?甚好,瞧见什么家务事都想做一做。
问过陈川柏后,她先?把水灵灵的野菜放进厨房,又在他的帮助下,按着柳翠仪说的法子,将?老了的扫帚苗切碎泡水,捞出后掺和上鸡食,端去后院喂鸡。
后院里鸡窝的门没关,但许是天太热,三只鸡都躲进了窝里没出来。
沈京墨站在鸡窝前,抓了一把鸡食撒出去。
正要撒第二?把时,鸡窝里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响动,一只红毛母鸡扑扇着翅膀,一路小跑着从窝里钻了出来,跑得太快,还被窝门钩掉了两根毛。
是她的老对?头,“二?红”。
平时沈京墨若是来后院,它肯定会?被赶回窝里锁起来。今日陈川柏没注意,让它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