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同一个地方,亲眼看着自己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与?心爱之人结为连理?,她心里除了高兴,不禁泛起一丝微妙。
周围很吵很喧闹,沈京墨的思?绪却不由得回到?了自己出嫁那天。
那时她与?陈君迁相识不过短短五天,和陌生人无甚区别,新婚夜里尴尬难捱的一幕幕、一声声,都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挥之不去。
她只好赶紧喝了口酒,好压下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身侧传来一声轻笑。
她下意识侧目瞥了一眼身边的陈君迁。
却不想?他竟也正看着她,眼中笑意翻涌,不知是否也想?到?了她心中所想?。
她莫名觉得心虚,他却只看着她笑,两?人四目相接,好似在一片震耳的哄闹声中默契地无声对话。
沈京墨慌忙撇过脸去。
面上微微发烫,像是酒劲上了头。
婚宴一直持续到?二更天,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陈大带着陈川柏一人抱了一床被子?,去邻居家借住一宿,将西屋留给了儿子?儿媳。
很快,陈家便只剩下了两?对小夫妻。
沈京墨今晚虽饮了酒,却并?不多,酒也是清冽的果酒,喝之前还被陈君迁盯着吃了不少?饭菜,是以未曾感到?半点不适,除了反应比平时慢了些,其余只觉身心舒畅,飘飘欲仙。
洗漱过后,她和陈君迁进了西屋。
从前她甚少?到?西屋去,只大致记得屋里有?两?张不大宽敞的床,并?排抵在东墙下,屋中央有?一张斑驳的桌子?和四张凳子?,窗下放着一口沉重的柜箱。
可今晚一进屋,借着月光看清屋中的摆设时,沈京墨却愣了神?。
原先并?排摆放、中间隔着半条手臂宽的两?张床依旧贴着东墙,却不知何时竟合并?成了一张。
陈大和陈川柏父子?俩好到?要睡在一张床上了吗?
这?要她和陈君迁怎么睡?
沈京墨怔了片刻,试图将外面那张床拉开些许距离。
没搬动。
趁这?会儿工夫,陈君迁已经?将门关上,从柜箱里翻出了一床干净的被褥。
沈京墨尴尬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陈君迁却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似的,径直走到?床边为她铺好床褥:“忘了从东屋拿一床过来,这?儿就剩这?一床被褥,有?点薄,将就一下。老?规矩,你睡床,我睡地。”
听他说完,她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低头看向地面,摇了摇头:“没有?席子?,太?潮了,大人也睡床上吧,正好这?儿有?两?张床,往外拉一拉就好了。”
她说着又去拽床,可拽到?手指都磨红了也没撼动那床半分。
沈京墨只好向陈君迁投去求助的眼神?。
陈君迁沉思?片刻,使劲拉了两?下,用力?到?脸色涨红,床却像是焊死在了地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