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初抿了抿唇,手不自在的揪住被子,把头侧到一边,低声说:“我长的不好看,怕你看烦了。”
邵意皱眉,他伸手揉贝初的脸,把他的嘴巴挤的嘟起来,说:“你长的还不好看?你长的简直和天仙似的,我看一眼都觉得心跳加速的那种好看。”
贝初和他犟:“看久了你就不觉得好看了。”
邵意:“……”
他叹了口气,吻住了贝初的唇,说来说去,贝初不信他。
他的合约,到了七月正式到期,到期后,新工作室的公关团队力度很大,开始就之前言论澄清,律师函发了一封又一封,并宣传老街乐队工作室独立后的第一场演唱会加粉丝见面会。
就在老街那个新商城。
贝初被直接领到了最前排,他在距离舞台最近的距离,看邵意在台上肆意的唱歌,就连唱歌时的小动作,他都没变过。
老街乐队走到现在,已经十年了,邵意的两个队友据说都已经结婚生子,只有邵意,一个人站在舞台最中间,时间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迹,他肆意的依然像个少年。
熟悉演奏方式,熟悉的舞台分布,熟悉的声音,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老街。
夏天的时候,他有时候会买一根冰棍儿,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路,看着三个穿着大裤衩人字拖的汉子,在那儿边赶蚊子边唱歌,虽然穷的可能就剩下他们手里那点儿家当了,他们依然每天都过得嘻嘻哈哈,特别的快活。
他比这里的人都要更早的认识他们,在一个冬天,他捧着一个地瓜,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邵意,他一直不知道是自己梦中的错觉,还是当年恰有其事,他觉得当年他看邵意的时候,邵意也看了他一眼。
他看了他一眼,他就决定一辈子都喜欢他。
最后演唱会落幕时,邵意唱的那首歌是张信哲的《信仰》。
他在台上,对着台下的某个方向,说:“我们决定孤注一掷的追求梦想时,第一首唱的就是这首歌,我想用这首歌来致敬来时路,致敬路上一直陪伴的人,这里是老街,老街是我们永恒的梦想起源。”
贝初呆呆地看着邵意,突然想,或许初见时邵意看他那一眼,不是他的错觉。
音乐响起,熟悉的旋律悠扬,几乎所有人都落了泪。
他们一起走了很多年,大概是那个时代里唯一还没解散的乐队。
贝初跑到后台去找邵意,也没管有没有别人在场,熟门熟路的跳到了邵意身上,邵意托着他的屁股,软着声音问:“怎么哭了?”
贝初没说话,把脸往他的肩窝埋了埋。
邵意的两个队友瞪大眼睛,诧异的对视一眼,问:“邵意,你是从哪儿又把你的小跟班儿找回来的?不是都丢了一年多了吗?”
贝初:“……”
他带着鼻音的声音,抬起头来,问:“什么小跟班儿?”
邵意那个始终留着大胡子,曾经年仅二十就有四十岁气场的队友细细打量了他少顷,说:“你不是老街口总盯着邵意瞧那小孩儿吗?”
贝初:“……”
大胡子:“前些年我们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我们每回都打赌邵意能不能一眼在人群里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