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几乎要?喜极而泣:“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尽管觉得这孩子不会说谎,但女人还是有点难以相信一个孩子能带自己逃出?去。
而且,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门外的元颂今沉默很久之后才说,“我喜欢你讲的故事,我希望你能一直讲下去。”
他不想她变成石板桥下的尸体,被苍蝇和?驱虫残食,然后不知道哪天被人一脚踩碎骨头,成为土地的养分。
女人掩面流泪,“谢谢你……”
尽管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长什么样,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就像朋友一样。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虽然她被逼着,与那个男人生?了个儿子,但直到现在?,她都?没见过那孩子长什么模样。
说实话,她也不想见到。
身上流淌着邪恶血脉的那个孩子,是她苦难的具象化,一旦想起他的存在?,她就浑身恶心反胃。
她希望那个孩子早早死去。
不被祝福和?期待出?生?的孩子,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第二天晚上,天彻底黑了。
吃过晚饭,村子再没有一点光亮。
入夜时分,元颂今悄咪咪坐起来,从?熟睡的父亲搭在?床头的裤子上解开了钥匙。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地窖,打开了门。
地窖没有灯,女人不知道是谁来了,吓得一阵紧张。
“是我。”
元颂今稚嫩的声?音响起,女人才终于放松了警惕,转而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喃喃道:“你真的来了……”
一片漆黑,没有灯,也没有窗户,外面的月光照不进来,元颂今只能摸索着找到木栅门锁的位置,然后翻出?钥匙插进去。
一阵稀碎的声?响过后,门开了。
女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要?冲出?去,但元颂今却出?声?拦住了他:“等?一下。”
女人以为他是要?反悔,当下就要?跑出?去,元颂今只好?摸到她的手紧紧抓住,说:“我看不见这里,你牵着我,咱们一起出?去,我带你去找路。”
女人这才冷静下来,回握住孩子的小手,依靠她对?这里的熟悉,通畅无比地出?了地窖。
见到月光的那一瞬间,女人几乎要?哭出?来,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于是强忍着鼻腔的酸涩转身去看元颂今。
面前的孩子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面庞稚嫩青涩,但不难看出?来,骨相生?的极为出?色。
如果不是声?音跟她这么久以来一直隔着门交流的人一模一样,她真不敢认。
当目光瞥见元颂今腿上穿着的裤子时,女人神色明显一顿。
元颂今没注意那么多,只顺着月色在?前面带头,对?女人说:“跟着我走,不能经过村口,那里有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