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爪猛地惊醒了。
战斗!
她一跃而起,环顾着巢穴。香薇搭建的壁垒在风中起伏摇曳,就像被无形的脚掌拖拽着似的。黎明还没有到来,但豹爪和斑点爪已经坐在那儿清理自己的皮毛了。
雪爪在窝里伸着懒腰,眼睛在微光中闪亮:“出什么事了?”
“麻雀毛让我们到空地上去。”豹爪回答。
风在营地上空呼啸,当蓝爪钻出巢穴时,一阵疾风裹挟着沙砾迎面扑来,她不由得向后一缩。营地周围的树木在暴怒的气流中左右摇晃,头顶乌云袭来,阴沉凶险得像群集的乌鸦。
石皮正在巢穴外等候着,他的毛很垂顺,眼睛被夹杂着树叶和灰尘的风吹得半眯起来。“不是个战斗的好天气。”
“族猫们!”松星尖锐地呼喊道。他站在空地中央,鹅羽在他身旁,武士们围聚在他周围,不停地抽动尾巴。蝰蛇牙脊背上的毛像一根根利刺似的竖立着。斑尾用爪子抓挠着地面,而麻雀毛和暴尾则站在空地边缘,肌肉在他们宽阔的肩膀上起伏着。
羽须从众猫身边走过,在每只猫跟前放下一小份药草。
那些一定就是可以让身体变得强壮的药草。
育婴室外,月花正和罂粟曙低语着。当小蓟和小狮跌跌撞撞地从黑莓屏障中钻出来时,她俩停止了交谈。两个小家伙把浑身的毛蓬松开来,好让自己看上去体形更大。罂粟曙轻轻地在月花的耳间舔了舔,然后不顾孩子们的抗议,将他们推回了育婴室。
月花的目光如琥珀般闪耀着扫过空地。她的耳朵平贴在头顶,毛被风吹向一边,蓝爪几乎认不出自己的母亲了。她挺直后背,抬起头,暗自誓要像月花那样出色。
羽须在蓝爪跟前放下一些药草:“你看上去已经像一名武士了。”
蓝爪惊讶地望着他:“真的吗?”
石皮眯缝起双眼:“别忘了,一定要远离战场。”
雪爪从学徒巢穴里跑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你能教我们一个格斗动作吗?”
月花来到她们身边,语气坚定地说:“你们不需要的,你们不会参加战斗。”
雪爪的毛竖立起来,可不等她开口,羽须便将一些药草递给她。“把它们吃了。”他命令道,“它们会给你带来力量。”
蓝爪闻了闻她的药草,不由得皱皱鼻头。
“是苦的。”羽须提醒道,“但苦味一会儿就会消失。”
蓝爪伸出舌头,卷起一些叶片,和雪爪一起吃起来。当那种酸酸的滋味深入她的喉咙时,蓝爪不禁有些作呕,但她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讨厌!讨厌!讨厌!”雪爪疯狂地绕起圈来,像蛇吐芯子一样伸缩着舌头,蓝爪也睁开了眼睛。
松星的呼喊声让雪爪停止了走动:“鹅羽还有更多的事要和大家说。”
月花睁大了眼睛:“另一个征兆?”
鹅羽点点头:“我在医疗空地上检查了那只田鼠,现它身体的另一侧残存有猫薄荷的碎片。”
“他能确定,那东西不是从巫医巢穴地面上沾到的吗?”石皮压低声音说,“那里并非一尘不染。”
蓝爪好奇地看着他。难道老师不应该对巫医深信不疑吗?
鹅羽继续解释道:“昨天,你们希望得到更多来自星族的指引。现在,你们有了。我们的武士祖先是在告诉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风族的侵犯。”
“用猫薄荷的碎片?”月花的眼睛都瞪圆了。
“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打进他们的营地。”鹅羽宣告道。
“他们的营地?”石皮抽动着耳朵,“你知道那多么危险吗?”
“这是星族的建议,不是我的。”鹅羽反击道,“猫薄荷告诉我,打败风族的唯一办法就是摧毁他们的医疗补给。”
日落走上前,毛竖立:“可那会威胁到幼崽和长老。每个族群都依赖于医疗补给,尤其是在秃叶季即将到来的时候。要是我们毁了医疗补给,那就是在袭击武士的同时伤害无辜。”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愤。
褐斑点了点头:“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们将会是怎样的武士啊?”
鹅羽昂起头:“我们将会生存下去。”
松星重重地向前迈上一步:“我也觉得这样做很残酷,但星族已经向我们出了警告,只有尽快对风族的侵犯采取行动,我们才不会被毁灭。如果我们摧毁他们的医疗补给,他们就会被削弱数月。雷族也就安全了。”
“但如果风族因此而暴白咳症怎么办?”羽须不顾一切地提出了意见,“鹰心该如何治疗疾病?幼崽和长老们会毫无抵抗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