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莓果!”泥毛一边呼喊,一边快步跑过芦苇地。
钩嘴从河里爬出来,水滴顺着他的毛流淌。他朝一边偏偏头,浅棕毛武士的喊声中充满忧虑。
黑莓果从她的巢穴里探出头来:“亮天还是不舒服吗?”
泥毛的尾巴颤抖着:“她一直说口渴,但又不肯喝水。”
黑莓果缩回巢穴:“在这里等着。”
钩嘴知道他们在担心亮天。半个月前,她搬进了育婴室,准备生下泥毛的孩子,但她最近热,已经病了好几天。钩嘴小心地穿过营地,明媚的阳光下,族猫们在空地上舒展开身子休息,他们太困了,都不想动弹。太阳这么高,去狩猎毫无意义。太热了,谁都吃不下,而且现在抓到的鱼到了晚上就会变臭。在绿叶季炽热的太阳面前,甚至连芦苇丛也低下头来。
钩嘴从打盹的波掌身上跳过,落在灰爪旁边。灰毛学徒蜷缩在大树的影子里。“柳爪在哪里?”
“她和枭毛出去训练了。”灰爪正紧盯着育婴室。“我那天不该过桥的。”她把尾巴裹得更紧,“那样的话,亮天就不必营救我了。”
“那不是她生病的原因。”钩嘴安慰她道,“亮天清楚自己怀了孩子,是她自己选择尽可能久地履行自己的武士职责。”
“她怎么没有告诉我?”灰爪叹了口气,“她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过桥去。”
你确信吗?
钩嘴没有开口,他想起了自己的学徒生涯。“她的孩子会在什么时候出生?”
“爪月的时候。”
“那么快?”钩嘴有些吃惊,只差几天了。“她会没事的。”他说。
波掌抬起头,看着灰爪,眼里闪着同情。“你还在担心亮天吗?”他睡眼蒙眬地站起来,“刺牙不能带你训练吗?”亮天搬进育婴室后,刺牙被指派为灰爪的老师。“这能让你不再多想。”波掌望向空地那边,刺牙、田鼠掌正和小日、小蛙玩苔藓球,“他忙的时候,我也可以教你一些动作。”
灰爪迫切地看着面前这位银黑相间的武士:“好啊,请你教教我吧。”
波掌带着灰爪来到空地边缘的阴凉处,开始教她一个格斗蹲伏动作。黑莓果从巢穴里钻了出来,莎草丛一阵晃动。她的嘴里叼着一捆药草,带着泥毛穿过空地走进育婴室。
钩嘴闭上双眼。
求你了,星族,让亮天重新健康起来吧。
一团黑色的皮毛冲到他脚掌前,紧贴住他的肚子。
“快点儿把我藏起来!”小黑尖叫着,“别告诉他们我在哪儿。”
钩嘴强忍住咕噜,将两只前掌合拢。小天带领搜索队来了。水獭斑的孩子们还不到半个月大,也跟在小天后边,好像小天是族长似的。
“你见到他了吗?”小响问,他深棕色的毛竖立着。
“他要是掉进河里怎么办?”小芦苇焦急地说。
“别傻了!”小莎草冲她哥哥转转眼珠,“要是他掉进河里,武士们会像苍鹭一样扑腾着冲过去的!”
“他不在这里。”小天在莎草墙旁嗅了嗅。
“等等!”小响嗅嗅空气,“我闻到他的气味了。”
“在哪里?”小芦苇抖松他坚硬的长尾巴上的毛,冲过小天身旁,在地上嗅着,一路绕过懒洋洋地躺卧着的武士们,朝钩嘴的方向走来。
“小心。”钩嘴低声对肚子下蠕动的小家伙说,“我想他们已经现你了。”钩嘴一下子跳开,幼崽巡逻队立刻冲了过来。他们扑向小黑,胜利地尖叫着。
“现你了!现你了!”小响欢呼着。
“现在轮到我躲藏了。”小莎草说。
小天甩了甩棕色虎斑尾巴:“我想玩点儿别的。”她望向刺牙,刺牙把苔藓球抛向小日和小蛙的头顶,他们跳起来去抓。但田鼠掌抬起一只脚掌,从空中抓住了苔藓球。“我想玩这个。”小天蹦跳着离开,她的队伍跟了上去。
他们从白牙身上爬了过去,白牙哎哟一声。鳟掌睁开一只眼,赶紧把尾巴缩到另一边。
“愿星族保佑他们。”鸟鸣将目光从幼崽们身上转移开,朝钩嘴喊道,“贝壳心回来了吗?”
贝壳心带着甲虫鼻、花瓣尘、杉皮和木毛去进行边界巡逻了。日头正高的时候他们便已离开。
“还没回来。”钩嘴耸耸肩,“除非是找到了什么阴凉的地方歇脚,不然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费那个神。”鳟掌坐起来,“几乎都没剩下什么边界可供他们巡逻的了。”
白牙站起身,抖散身上的白毛。“雹星有没有决定我们什么时候重新标记太阳石?”他说着,朝隐藏在柳树根下树荫中的族长巢穴看了一眼。
湖光抬起灰白色的脑袋,她正和微光皮、水獭斑一起躺在育婴室旁:“现在太热了,不适合讨论战争。”
柳叶摆动起来,橡心从最矮的树枝上跳下来。“我们永远都不会因为太热就不讨论战争。”他踱步走过空地。“雹星说的是爪月时。也就是说,这几天随时都有可能。”他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昨晚,月亮几乎就像一条银色的鳟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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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伸了个懒腰。“他并没打算战斗。”她提醒他们,“他只是希望恢复原来的边界。”
钩嘴在耳背上挠了挠痒:“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雹星下定决心。”
刺牙停止和幼崽们游戏,抬起头来。“真希望我也在巡逻队中。”他说。每一名武士都渴望有机会留下自己的气味。
“我也是!”波掌正用一只脚掌调整灰爪的蹲伏姿势。“再往前伸一点点,”他说,“你就能做得很好了。”
刺牙看着他的学徒:“对不起,孩子们,游戏结束了。我现在得去训练灰爪了。”
小日的尾巴耷拉下来。
小蛙扑向刺牙的尾巴:“别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