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去找羽须!”蓝毛急促地说。鹅羽还没有正式隐退,但族猫们已经越来越认同这一点,那就是羽须正在承担巫医的职责。
育婴室里的另一侧,知更翅睡眼蒙眬地抬起头来:“幼崽快要降生了吗?”
“不然还会怎样?”蓟掌喝道。当雪毛的阵痛忽然开始时,这名武士便来到育婴室陪伴伴侣。蓝毛很高兴自己也在场。
知更翅站了起来。“我去找他。”说完她便拖着臃肿的身子,钻出巢穴。怀孕半个月以来,这名身材瘦小却精力旺盛的武士已经变得像獾一样笨重。
蓟掌紧张地在雪毛的窝旁抓挠地面,他的伴侣正在黑莓叶片中经受煎熬,蓝毛舔着雪毛的耳间。“很快就会结束的。”她安慰道。她尽可能不去回忆豹足那漫长的生产过程,以及她那两只尚未满月便夭折的母幼崽。尤其残酷的是,豹足的伴侣松星又去过上了宠物猫的生活。
至少小虎是健康强壮的。
这会儿,他正从豹足的窝里爬出来,抻长脖子想看清生了什么。
豹足拉着他的尾巴将他拖了回去。“你真是只爱管闲事的松鼠。”她温柔地责备道,“你怎么不到外边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狮爪呢?”
“好吧。”小虎尖声叫道。也许他心里也认定生产的猫后们根本就没什么意思。他溜出育婴室,跟冲进来的羽须撞了个正着。“小心点儿!好险啊!”小虎叫喊着从巫医的肚子下边快步跑了过去。
“这只幼崽越来越霸道了。”羽须小声说着,把一团叶片放在雪毛的窝边,“我知道他现在是族群里唯一的幼崽,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再放纵他,他已经表现得像一名小族长了。”
蓝毛一甩尾巴:“希望雪毛的孩子能让族猫们转移注意力。”
“感觉怎么样啊,小家伙?”羽须低下头,嗅嗅白色猫后的脑袋。
“我觉得口渴。”雪毛呜咽着,“能给我一些湿苔藓吗?”
“好主意。”羽须说,“蓟掌,能请你去取一些来吗?”
蓟掌停止撕扯窝边的黑莓叶,看看伴侣:“你确信自己没事吗?”
“我们会照顾她的。”羽须保证道。
他刚一离开,雪毛便叹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再不把他支走,他就要把我的窝撕碎了。”
蓝毛抽动了两下胡须,姐姐看上去还没有丧失幽默感。这时,雪毛喘起气来,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露出了眼白。
羽须用脚掌压住她的肚子:“痛吗?”
雪毛点点头,屏住呼吸。
“尽量深呼吸,而不是浅呼吸。”羽须给她提出建议。
蓝毛无法再看着姐姐承受痛苦:“你可以给她一些罂粟籽来缓解疼痛吗?”
羽须摇摇头:“她必须能够感受到疼痛,这样我们才可以知道幼崽什么时候会降生。”
雪毛缓缓吐出一口气。“时间会很长吗?”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还得一会儿。”
“我就在外边等着。”蓝毛钻出了育婴室。
知更翅在育婴室外一块干燥的地上躺了下来。“我想我应该给你们留下安静的空间。”她对快步走过的蓝毛说。
“谢谢。”蓝毛扭头说道。她环顾着营地边缘,在寻觅着什么。香薇已经不再生机盎然,叶尖都变成了棕色,微风裹挟着淡淡的秋意。蓝毛很快便看到了自己要寻找的东西:一截不太干枯,却足够硬的粗短木棍。她用嘴巴叼起它,匆匆返回育婴室。
“这是什么啊?”豹足在窝里向外张望着。
“我想当阵痛袭来时,雪毛可以咬住它。”蓝毛将木棍放到雪毛的口鼻下。
豹足打了个寒战,显然想起了自己的那段痛苦经历:“真希望当时我也能有一根。”
“谢谢你。”雪毛喘着粗气说。她将木棍咬在牙间,腹部在颤抖。
随着黑莓丛的晃动,蓟掌从入口处钻进来,带回了苔藓,“她没事吧?”
“她很好。”羽须告诉他,“但还需要更多的苔藓,去营地外的溪边找找吧,那里的水更干净。”
蓟掌点点头,掉头离开了。蓝毛怀疑他是不是不忍看着痛苦中的雪毛。
“谢谢。”雪毛低声对羽须说。
蓝毛意识到太阳正渐渐升起,将一道道光柱投射进育婴室。雪毛感到越来越累,频繁地长时间闭上眼睛。“不会太久了,对吗?”蓝毛低声问羽须。
“嗯,不会太久。”他刚刚给雪毛喂下满口叶片,让她咀嚼。蓝毛从形状上辨认出,这是豹足生产时用过的覆盆子叶。她希望它们这次能更加有效。
又一阵痉挛涌上来,雪毛呻吟起来。
“咬住!”蓝毛将木棍推向她的嘴巴。
“不!”雪毛哆嗦着把木棍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