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空晏不辞而别。
“你还是决定回曜青了啊。”这一代罗浮剑首如此同空晏告别。
“我的剑术还没有传下去,总归要好好整理一翻,好让云骑军上下的实力增强一些。”空晏如此道。
“不和饮月君讲告别吗?”
“不用了,这样于我还有他,都是徒增烦劳。”
“友人将去,何况是教导他成长的师长。”镜流如此感叹。
“但不可求长生,也不可强求。已死之人不可追,将死之人不必悔。”空晏对镜流道,“你也要明白这一点。怎可因过去而耽搁以后的风景和良人。”
空晏拍了拍镜流的肩膀,“死人可以活着回忆里,独不可以活在现在。我来自曜青,所战,所见,所闻,都在告诉我这一点。我的一生大部分时间在征战,却也见过不少的背叛。”
“辞别,罗浮剑首,镜流。”
这是空晏最后在罗浮所讲的话,不仅仅在告诫镜流的身份,也在告诉她的职责。
她是他带回来的。
她却不是他所教导的。
空晏的语句没有讲完,镜流却明白他没有讲完的话语。
持明一族不会有生,也不会有死,却有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所谓轮回,便是,故人已不回。
空晏有一副很宝贵的画。
最后的一百余年里,他去了一家学堂任了一个闲职,剑诀编写成册给了曜青将军,也顺便录制了一份视频以供后来人参考。
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空晏过的极其祥和。他的头发慢慢白去,神色却越发好了起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不是看书就是去听书喝茶下棋。
他会对一幅画把玩许久,却也还是不敢打开那一副画,去见画上的人。
倒是阴差阳错给自己以后留下了许多书,上面写满了自己看书时候的种种心得。还要给自己轮回以后的一副字。
“先生。先生!”一个调皮的女孩疑惑的问,“那副画上画的是什么啊,先生您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啊?”
“因为不敢看罢了。你现在学会听了吗,孩子。”
空晏问这个女孩道。
女孩子天生看不见,对于短生种来讲义眼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对于长生种来讲却不是如此。
强大的愈合力总会让其慢慢的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慢慢排斥出去,这会让其很痛苦。
“没有。但是我已经可以慢慢的听见风声了!”女孩欢快道,“先生您还会教导我的吧!可以教导我练剑吗?我想加入云骑军!”
“那会是很困难的一条路。”空晏告诉这个女孩子。
“但是您让我学会听风声还有锻炼感觉,不就好了吗?”
那是因为我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的苗子。
“那好吧。学到多少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空晏笑着道。
时光过的很快。
百年时光却也不过如此。
好像有很多很多时间一般,实际上却只有那么一些。
那个少女加入了云骑军,天天和空晏讲要参加曜青剑首的选拔,讲下一任曜青剑首一定是她云云。
华和空晏是年少的交情,也来送了他最后一程。
“坚持一下,饮月君要过来了。”华如此对空晏道,“你至少要见见他吧。”
“不必了。再见不过是徒增烦恼。你觉得我的弟子比你弟子如何?”空晏有些得意的问。
“不如何。谁让你这么大年纪了才收弟子。”华无情道。
“都不安慰一下我的。好无情啊,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