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若能得江大人相助,或许圣上不会因此动怒。
&esp;&esp;德顺公公正这般想着,忽然又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赶来,面带急切,附耳冲德顺公公说了句什么。
&esp;&esp;德顺公公闻言面色一变,登时吓得不轻。
&esp;&esp;原来前头张御史等了太久,又央人来报,说是:他要弹劾的正是江浔江大人,且事涉献怀太子!
&esp;&esp;德顺公公顿时就嗅出了不寻常来,这下再不敢怠慢,轻手轻脚步入殿中,走到盛帝身旁,附耳低语。
&esp;&esp;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了过来,连赵元烨都抬起了头,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家皇爷爷。
&esp;&esp;他年纪尚小,这会儿摇了摇盛帝的手,疑惑地问道:“皇爷爷,怎么了?”
&esp;&esp;盛帝却在这时扭头,看了江浔一眼。
&esp;&esp;————
&esp;&esp;“皇命在身,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esp;&esp;一队御林军身着亮甲,手持兵刃,从承天街疾驰而过,声如洪钟。
&esp;&esp;“退避!退避!”
&esp;&esp;街上行人惊慌失措,纷纷向两旁躲闪,商铺中有人闻声探出头来,又一脸惊骇地缩了回去。
&esp;&esp;只见御林军满面肃杀,转瞬间就消失在街角,只余满地尘烟。
&esp;&esp;众人骇然,面面相觑,很快就有人带回消息,御林军围了敬天街的安阳伯府!
&esp;&esp;若说安阳伯府,许多人皆不识,但一听江浔之名,众人便恍然了。
&esp;&esp;原来是大理寺少卿江大人的家!
&esp;&esp;御林军奉皇命围府,且来势汹汹,难道是江大人出事了?
&esp;&esp;安阳伯买了许多糕点,又去宝华轩挑了支簪子,此刻坐在马车上,拐个弯就能到伯府了。
&esp;&esp;他手上把玩着新买的簪子,这厢还故作不在意地吩咐道:
&esp;&esp;“回去后,再遣人不,福贵,你亲自去,送些糕点到蔺府,那小子爱要不要!”
&esp;&esp;“这簪子你就和糕点一起送到西院,莫说是我买——”
&esp;&esp;“老老爷”
&esp;&esp;福贵忽然回身掀开车帘,满脸惊惶。
&esp;&esp;安阳伯眉头蹙起,还没等开口教训福贵,眼角余光就看到了伯府门口持刀肃立的御林军。
&esp;&esp;他双目一瞪,面上血色瞬间尽褪,手中的簪子叮一下——落了地。
&esp;&esp;护子
&esp;&esp;安阳伯跌跌撞撞下了马车,面上已煞白一片。
&esp;&esp;他们这些勋贵之家,多仰仗祖上攒下的功勋,而后一代代降等袭爵,身家荣辱皆系于天子的一念之间。
&esp;&esp;若后代中没有个出息的,便注定一步步走向没落。
&esp;&esp;他袭了安阳伯的爵位,可惜不是个读书做官的料子,便安享如今的富贵日子,谁料生了个嫡长子,还是个痴傻的。
&esp;&esp;这之后倒想再生,奈何无论是夫人还是府中姬妾,肚子都再无半点动静。
&esp;&esp;眼看安阳伯府日渐势微,庶弟几番想将他的次子过继给他,以撑起安阳伯府的门楣。
&esp;&esp;他本都心动了。
&esp;&esp;毕竟浔儿痴傻,不足以承袭爵位,自己若早早将庶弟的次子过继来好生培养感情,待他驾鹤西去,便有人保浔儿一生富贵无忧了。
&esp;&esp;谁知浔儿十岁那年起了一场高烧,却是莫名“开了窍”。
&esp;&esp;这之后,成为献怀太子伴读、拜师蔺老、进身仕途,浔儿已然成为安阳伯府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esp;&esp;这样好的前途,他只需夹紧尾巴,一步步稳稳健健往前走便好。
&esp;&esp;他偏不听,要入大理寺,要去翻旧案,要去管百姓鸣冤,甚至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崇国公的鼻子骂。
&esp;&esp;安阳伯想到此处,一颗心便紧紧揪了起来。
&esp;&esp;今日既然是御林军围府,那便是圣上亲自下的旨,那小子定闯了什么塌天大祸!
&esp;&esp;他早就和浔儿说过,他这样会害死他自己的!
&esp;&esp;犹记去岁,浔儿在归府途中被蒙面人刺杀,最后浑身血淋淋地回府,面色都白成纸了。
&esp;&esp;就这样,他还不肯吃下这个教训!
&esp;&esp;也也不知这逆子现下如何了,该不会是已经下狱了吧?
&esp;&esp;思及此,安阳伯只觉浑身发软,眼前发黑。
&esp;&esp;他脚步踉跄,却毫不犹豫奔向伯府大门,这时候却忽然从旁跑出几人,显然早就等在此处,现下一把将他拦住。
&esp;&esp;安阳伯神情恍惚,还以为御林军来抓自己了,结果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庶弟和那些叔伯。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