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开朔,大哥——”
&esp;&esp;耳边嘈杂一片,安阳伯庶弟江开景一把攥住安阳伯的双臂,疾声道:
&esp;&esp;“大哥,此番定是浔儿闯出了祸事,这御林军都来了,可见是触怒了圣上,不可挽回了。”
&esp;&esp;“之前嫂嫂不是一直坚称,这浔儿是假的,是被鬼附了身吗?”
&esp;&esp;“大哥,你就这般和圣上说,去解释清楚,莫要让这个假江浔累及家门,祸及我们所有人啊!”
&esp;&esp;一旁的叔伯亲戚们闻言连连点头,纷纷附和:
&esp;&esp;“是啊,我早就说过了,一个傻子怎能忽然就开了窍呢,定是鬼上身了!”
&esp;&esp;“让人驱鬼也好,将他烧死也罢,千万别让他株连我们江氏满门啊!”
&esp;&esp;安阳伯被众人扯得东倒西歪,他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所有人。
&esp;&esp;浔儿被选为太子伴读那年,他们一个个改了态度,频频上门攀关系,都想将孩子塞到浔儿身边,以期借浔儿的光出人头地。
&esp;&esp;那时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esp;&esp;他们说浔儿大器晚成,后来居上,夸他才高八斗,前途无量,是江氏满门的希望
&esp;&esp;“大哥,你就这样说,听到了吗?反正嫂嫂从不待见他,此事可不是我们空穴来风。”
&esp;&esp;“是啊,开朔,莫要犯糊涂,把伯府和爵位保住才是重中之重!”
&esp;&esp;安阳伯抬起头来,红着眼扫过眼前的每一张脸,只觉心头冰凉难以名状。
&esp;&esp;见旁人还要来扯他,安阳伯忽然大力挥开所有人,怒喝出声:
&esp;&esp;“滚!都滚!一群唯利是图,薄情寡义的小人!”
&esp;&esp;“他就是我江开朔的儿子,你们再敢胡言乱语,毁他名声,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们所有人!”
&esp;&esp;众人闻言心中大急还要来劝,安阳伯已经快步冲出去,跑到了门口的御林军面前。
&esp;&esp;其他人一看御林军手中长刀,哪里敢跟上前去。
&esp;&esp;“我乃安阳伯江开朔,敢问我府上犯了何事?御林军此番围府,又可有圣上旨意?”
&esp;&esp;安阳伯话音落下,门内便走出一个腰佩长刀的红甲御林军。
&esp;&esp;安阳伯瞥了眼他的腰牌,便知此人正是御林军统领温成业。
&esp;&esp;“原来是温统领温大人,敢问我儿江浔如今何在?”
&esp;&esp;安阳伯昂首扬声,面上虽有惊惶,但瞧着依旧很是冷静。
&esp;&esp;温成业见状眉头微挑,都说安阳伯此人游手好闲,碌碌无为,如今一看,倒没传闻中那般不堪。
&esp;&esp;“既是安阳伯爷,便进来吧。”
&esp;&esp;温成业侧身让开一步,语气平淡。
&esp;&esp;安阳伯闻言心头越发不安,却还是毫不犹豫迈步而入。
&esp;&esp;门口,福贵匆匆忙忙要跟进来,却被御林军拦在了外面。
&esp;&esp;他哭得稀里哗啦,一脸惊惧,高呼:“老爷!老爷!”
&esp;&esp;安阳伯回头看了眼福贵,眼眶陡生酸意,却只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而后头也不回朝里走去。
&esp;&esp;福贵眼泪直流,而御林军的刀锋寸步不让,让他满心绝望。
&esp;&esp;眼看伯府的大门被无情关上,福贵急得直跺脚,这才顺着安阳伯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esp;&esp;那个方向停着他方才驾的马车。
&esp;&esp;马车怎么了?
&esp;&esp;下一刻,福贵忽而一愣。
&esp;&esp;等等,方才方才老爷让他将糕点亲自送到蔺府给少爷。
&esp;&esp;蔺府!
&esp;&esp;对,去找蔺老!
&esp;&esp;福贵眼里倏忽生出一抹希望,急忙奔向马车。
&esp;&esp;就在这时,他瞥见伯府对面,贴着墙根的地方还停着一辆马车。
&esp;&esp;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车中人很快便放下了帘子,他只来得及瞧见一片黄色的裙摆,似乎是个姑娘家。
&esp;&esp;福贵还以为是旁人来瞧热闹的,转瞬便收回目光,驾着马车直往蔺府去。
&esp;&esp;墙角马车里。
&esp;&esp;“小姐,江大人……不会有事吧?”
&esp;&esp;“不会。”
&esp;&esp;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平静中透着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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