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这才恍若惊醒般站了起来,坐在副驾驶上,将安全带系上。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只余下淅淅沥沥的雨丝,湿润的水汽弥漫在整座静谧的城市。
我问他家在哪里。
一个没听过的地方,还是导航吧。
到宇内家的时候,就看见一位中年女士担忧地站在家门口等待着,车辆停下来时她反射性地注视着车门,似乎在期待什么。
宇内天满下车前,轻轻地说。
“谢谢。”
我莞尔。
我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隔着密不透风的工业铁盒子隐约听见宇内太太的话语:“乌养教练很担心你,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地跑出去?”
乌养教练……
我垂下眼眸,一脚踩下油门开走了。
05
乌野的男式校服,乌养教练,他是排球部的成员。
再加上他遗落在浴室的运动护膝,这些要素只会让我觉得更心烦意乱。
第二日驱车前往宇内的家,按门铃却没有人在家,只得前往乌野,给粗心大意的宇内天满送护膝,暗自祈祷着不要遇上不该遇见的人。
还未曾鬼鬼祟祟偷摸到男子排球部的门槛,就不幸在大门口被刚准备进门的乌养教练直接捕获。
“你怎么有空来?”
乌养教练只冷淡地轻轻瞥了眼,就让人有些瑟缩,他每次发布魔鬼体训计划时都是这样的表情。
普普通通的,却暗藏杀机。
呜,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看见他就犯怵。
“给宇内天满送东西。”
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哦?昨晚就是你送他回来的。”
“嗯?对。”
“你这爱捡东西的习惯还没改呢。现在怎么都发展成人了呢?”
我梗咽,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我知道当年捡流浪狗回家被拒只得带到学校给排球部的大家添了麻烦,但也不至于每次见面都要提起吧。
我不要面子的嘛!
乌养教练倒是不在意我的回答,只自顾自提起了宇内天满,有些话他难以对着本人或者其他部员评述。但对于我这种毕业多年的og倒是能随意说说。
他讲了一个即便是矮个子也要制霸天空战的故事。
“他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和你很像。”
“我觉得不像。”
乌养教练一定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记性也不大好。他明知道我当初是为什么打排球,又怎么会和这样纯粹的少年相似呢。
“不,很像。”乌养教练笑了笑,不作多解释。
可恶,故作神秘的糟老头子。
06
跟着乌养教练进入多年未见的排球馆,心情颇有些复杂,大抵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表达。
毕竟踏进去的那一刻,便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明亮炽热的光线透过二楼的玻璃窗户映射着,空气静静凝滞而存在些许闷热感,运动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声响,此刻这里便是乌野最为蓬勃生机的地方。
黑发少年喘着气,粗暴着拎起衣领擦了擦颈间的汗水,他的目光如炬,始终都在冷静地观摩着所有人的动态,如同潜伏在黑暗紧盯着猎物的乌鸦。
预判,跑动,止步,起跳。
就是这个时刻,刚刚好。
扣球!
一个有意识的拦网出界。这样娴熟的技术即便是高水平的大学也很少有人能完成。
我讶异地回头看向乌养教练,果然他也没有错过这瞬息间发生的精彩绝伦的攻防战,他的脸上已是一副得意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