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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机老人（第1页）

三爷在庐州城悠然度过除夕之夜，他舍弃了地下暗城的隐秘与肃穆，选择投身于庐州城熙攘的人间烟火之中。

街头巷尾，火树银花，孩童们手中的烟花闪烁着五彩光芒，伴随着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大人们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谈笑声此起彼伏，那浓浓的年味如同醇厚的美酒，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当子夜的钟声即将敲响，万籁俱寂的刹那，空间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只见一个老人毫无预兆地凭空出现，他身着一袭质朴却不失质感的灰袍，白如雪，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然而那矍铄的精神与锐利如鹰的目光，却彰显着他绝非等闲之辈。

老人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向三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探究，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却如同洪钟般清晰地在三爷耳边响起：“哟呵，这天老大，地老二的三爷，好一番闲情雅致啊！屈指算来，你大概有五六百年未曾如此公然现身于世人眼前了吧。可倒好，这次居然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书院，就大动干戈地出手打击清微宗，这事儿，可真是透着几分耐人寻味呐。”

三爷神色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老人的突然出现和这番言语，都不过是意料之中的寻常事。他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坦然且深邃地迎上老人审视的视线，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平和却不失沉稳地说道：“阁下又何尝不是呢？同样是许久未曾在江湖中露面，却偏偏选在这除夕之夜现身，如此良辰，想必阁下也不只是单纯为了与我叙叙旧，聊聊家常这般简单吧。”三爷的声音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久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淡定。

老人听闻，轻轻哼了一声，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向前迈了一步，周身气息陡然微微涌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老人直视着三爷，目光灼灼，略带警告地说道：“哼，我当然是有事而来！你此次对清微宗出手，表面上看是为了那书院，可依我看，背后恐怕藏着更深的谋划。这江湖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平静的迹象，你可别为了一己之私，轻易就搅乱了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老人的目光紧紧锁住三爷，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三爷神色不变，依旧负手而立，神色从容淡定，他微微仰头，目光望向漆黑夜空，仿佛那无尽的黑暗之中隐藏着他所洞悉的江湖未来。

片刻后，三爷收回目光，看向老人，缓缓说道：“阁下，江湖本就是风云变幻之地，平静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表象罢了。清微宗近年来行事愈乖张跋扈，妄图对那书院不利，我不过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再者说，这江湖的局势，岂是我一人能够左右的？该来的总会来，一切皆有定数。”

三爷的话语坚定有力，如同重锤敲击在人心上，让人不得不承认其中蕴含的道理。

来人正是天机老人。只见他身形消瘦，一袭灰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脸上皱纹如刻，却掩不住那双眼中时而闪过的精芒。

三爷神色自若，轻轻挥手示意。不多时，一名下人轻步上前，将一杯新沏好的茶稳稳地递到天机老人面前。

三爷面带微笑，神情闲适且透着一股悠然的气度，说道：“天机老人，明年清明还没到，眼下也只能委屈你喝今年的毛峰了。虽说不是最新鲜的，但滋味也还不错，你不妨尝尝，品鉴品鉴。”

天机老人微微挑眉，目光从那杯茶上缓缓移到三爷脸上，却并未立刻伸手去接，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探究，语气略带几分冷峭地说道：“三爷，你我在这江湖中沉浮多年，就不必在这些琐事上虚与委蛇、假意寒暄了。我倒是满心好奇，你为何单单选择在庐州地面，难道真像你说的，只是机缘巧合，恰逢其会？”

三爷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轻抿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天机老人，从在金陵地下暗城之时起，我便隐隐感知到一股奇异且熟悉的力量。随着时日推移，我愈确定，这股力量的源头就在庐州。而能拥有这般独特气息的，想来想去，非你莫属。所以，我便在此等候，静候你的大驾光临。果不其然，你来了。”

天机老人听闻，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泛起短暂的涟漪，但转瞬便恢复平静，只是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甘与无奈道：“三爷果然敏锐过人，居然能察觉到我的气息。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不过，你为了一个书院，不惜与清微宗公然结仇，这背后恐怕绝非只是简单的路见不平、仗义出手那么单纯吧。”

三爷放下茶杯，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此刻变得严肃而庄重，他直视着天机老人的眼睛，眼神坚定且透着正义的光芒，缓缓说道：“天机老人，你有所不知。清微宗近年来野心急剧膨胀，行事愈肆无忌惮。他们妄图掌控天下书院，通过操纵书院的传承与人才培养，达到他们那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那书院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培育出无数济世之才，是江湖正义与智慧的象征，绝不能毁在他们这些利欲熏心之徒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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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番出手，一来是为了守护书院的传承与尊严，二来也是要给江湖上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个严厉的警示，莫要为了一己私欲，肆意妄为，扰乱江湖的安宁。”

天机老人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稍有缓和，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有所耳闻。清微宗的野心，确实已昭然若揭。只是，你此番贸然举动，已经打破了江湖各方势力之间原本微妙的平衡。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势力，必然会因此有所动作，趁机浑水摸鱼。你就不怕引火烧身，给自己和暗城带来灭顶之灾？”

三爷神色坚定，毫无惧色，他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三爷做事，向来敢作敢当，从不后悔。这江湖，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与其坐以待毙，坐等危机如潮水般涌来，不如主动出击，先制人。

况且，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我的考量，也有应对各方危机的办法。我相信，只要坚守正义，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天机老人沉默片刻，目光在三爷身上游移，似乎在考量三爷话语中的真实性与可行性。

随后，他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微微闭眼，细细品味，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嗯，这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三爷，希望你真的如你所说，做好了万全准备，谋定而后动。否则，这江湖的风云变幻，波谲云诡，可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三爷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自信与从容，说道：“多谢天机老人提醒，我自会谨慎行事，步步为营。倒是你，天机老人，此番现身，想必也不只是为了兴师问罪，指责我打破江湖平衡吧。你我都清楚，你我之间，无事不登三宝殿。”

天机老人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深邃地看着三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缓缓说道：“哼，自然不是。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对我们双方都大有裨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魄力接下了。”

“交易？”三爷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我相识都几百年了，如今你居然和我谈交易。”那笑容里，既有对这突兀提议的诧异，又带着几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不羁与调侃。

天机老人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神色间满是沧桑与落寞。他微微低下头，仿佛在回忆那些不堪回的往事，缓缓说道：“三爷，你是知道的，我本是影族中人。昔日那场大战，影族死伤无数，元气大伤，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自那以后，我也隐遁了几百年。这些年，我日夜难安，心中始终牵挂着影族的后人。”天机老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地看着三爷，“三爷，你在这江湖中耳目遍布天下，消息灵通无比。可否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情分上，替我找寻影族后人的下落？只要你答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三爷收起了嘲讽的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天机老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影族当年遭遇重创，族人四处逃散，想要找到他们的后人谈何容易。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有后人在世，也未必愿意暴露身份。你让我贸然去寻找，这其中的难度，你应该清楚。”

天机老人赶忙说道：“三爷，我自然知晓其中艰难。但你也知道，影族传承千年，底蕴深厚，族中珍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绝学与秘宝。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后人，这些都可与你共享。而且，我影族虽历经磨难，但族人向来重情重义，若能寻回后人，他们必定会对你感恩戴德，日后你若有需要，影族必定全力以赴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