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两人都父母双亡,连找家长沟通的途径都没有。
这件事变得非常难搞,两位班主任只好对此事视若无睹,装作不知道。
教导主任司徒老师骤然听闻这个噩耗,正准备重整校风,找来两位班主任谈话,得知这两个学生复杂的家庭背景后,只好暂时忍了。但也没打算放过归雪间和于怀鹤,准备等两个青少年在学校里做出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时再一举抓获,最起码让他们知道厉害,不能继续在学校里肆意妄为。
归雪间很快也适应了学校的生活,觉得同学和老师们都很友善,但还是最喜欢和于怀鹤待在一起。
最开始,同学对归雪间的印象大多是长得漂亮,长发的背影照片和当时别的一中学生好像不在一个图层,是于怀鹤那个冷淡寡言学神的未婚夫,看起来很乖,脾气又好,结果胆大包天,在学校里谈不被老师抓住的恋爱。
但是,开学的第一次月考过后,印象就全变了。
归雪间以超过第二名二十分的巨大优势领先,荣登高二月考成绩的榜首。
学神的未婚夫竟然也是学神,果然只有两个学神才能这样谈恋爱……
好可怕!
一个黄昏,晚自习开始前的半个小时,教导主任正在学校里巡逻。
以他的经验,这种时间,那些校园小情侣最喜欢藏在偏僻的地方谈恋爱了。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又被他抓到一对。
司徒老师远远望去,夕阳下站着两个学生,正背对着自己,两人个头都很高,靠得很近,脸贴着脸,似乎在做什么高中生绝对禁止的事。
等走近了,他才发现是两个男同学,背影还很熟悉。
是归雪间和于怀鹤!
司徒老师隐忍已久,终于抓到两人的把柄,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大喝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又摩拳擦掌,心想总算抓到这两个小兔崽子的把柄,就算不能做出实质性的惩罚,至少也要让他们写个两千字的检讨。
两人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立刻分开。
司徒老师已经走到了三步以内的位置了。
归雪间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教导主任。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听话,却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吓到的性格,对司徒老师说:“我的眼睛进沙子了。”
司徒老师一愣。
归雪间的左边眼眶有很明显的红,是真的进了东西。
他站在于怀鹤身旁,又很诚恳地道歉:“学长是帮我把沙子弄出来,对不起。”
归雪间表现得好像学校里的风言风语都不存在,于怀鹤只是一位好心的学长,对身处困境中的自己出手相助。
但学校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于怀鹤在这方面并不乐于助人。
除非对方是归雪间。
司徒老师又扑了个空。但他是一个正直的老师,以身作则,不能指鹿为马污蔑学生,一下子蔫了,咬牙切齿道:“没事,互帮互助很好,很好。”
又立刻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离开,看起来最起码要再抓两对倒霉情侣才能消心头之恨。
归雪间看着司徒老师的背影消失,轻轻松了口气。
他伸出手,勾住了于怀鹤的小拇指,迅速逃到了花园更深处,那个没有监控器的角落。
归雪间的头发比普通学生稍长一些,垂在耳侧,将脸衬得很小的一张。
于怀鹤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吻了上去。
其实在学校也有偷偷接吻,但都是在无人的角落碰一下就分开,所以没被发现。
一个短暂的吻后,于怀鹤问:“怎么这么紧张?”
归雪间压低嗓音说:“在做坏事啊。”
又瞪了于怀鹤一眼,但眼眶是红的,看起来并不凶狠,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于怀鹤笑了笑。
而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十八岁的少年探索着彼此的身体,在春日里偷食禁果,于怀鹤让归雪间尝到了眼泪的味道,但一直没停。
*
六月初,高考结束。
于怀鹤彻底放了假,时间很多,归雪间却还要上课,但和之前也没太大的差别,和于怀鹤还是在一起。
周六的下午,归雪间睡完午觉后有点热,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水流声停了,归雪间看向空空荡荡的衣架,发现自己忘了拿衣服和毛巾。
归雪间叫了于怀鹤的名字。
于怀鹤问:“怎么了?”
归雪间不得不提高音量,他为难地说:“帮我拿一下衣服和毛巾。在床上。”
于怀鹤“嗯”了一声,脚步声很快消失又出现,回到了浴室外。
归雪间拉开门,想从外面的人那里接过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