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安流利地又道:“前几日天气极寒,北部边关必有风雪,粮饷不足,物资储备不够,必引起军心动摇,时疫蔓延。”
他每说一句,程氏宗妇,和其他与前线将士通过家书的军属们,不由自主,纷纷点头。
而声望楼内,先前嘲笑萧烬安的人,见到形势不对,知趣地闭嘴。
也有认真听萧烬安说话的另一部分人,等待世子继续。
萧烬安道:
“兵士信念不足,便容易被敌国钻空子。军事行动屡次泄密,就会导致敌在我先。”
“此战根源在军心而非将帅。”
“换将无用!”
萧烬安话音方落。
楼中有七八岁的少年稚声道:“阿爹说将士们饭都吃不起了,叮嘱我在京中爱惜粮食,阿爹还说好羡慕江南风和日暖,想必前线是极冷的。”
稚童话毕,又有女声响起,控诉军饷迟迟不至,将官难做。
女声言罢,还有人声。
声声不绝。
边军军属是距离前线最近的当事者,不约而同地肯定了萧烬安的分析。
纵使萧烬安串供,也绝对买通不了这么多人。
声望楼内,所有对隋王府叱骂的声音,如今不得不将萧烬安跟萧宝瑞,彻底分开来看。
萧烬安的形象在急剧扭转。
在场的军属们,还有他们远在边界的家人,如今都对萧烬安感激不已。
这一招隔山打牛,萧烬安遥遥收买了军心。
使萧明彻原本想,靠白兮然造势,欲往大虞军队安插势力,如今却成了苛待军属的公敌!
萧明彻浑身冷透。
恐怕他别想染指军务了……
萧明彻被程老夫人重击的腿骨,肿痛得后劲儿上来。
他渗着冷汗,始终不肯承认,萧烬安说得对。
他咬牙嘴硬,试图挽回面子,对萧烬安强辩道:“你同样也没上过战场,同为纸上谈兵,你所说的话,就算有人附和,也不过就是推论而已。”
萧烬安深邃的眼眸豁地一亮,继而笑意莫名:
“我确实只是推测。”
萧明彻却完全被他给笑懵了。
心知不妙,果然正中萧烬安下怀。
“所以我愿意一试。捐款二十万两白银,解朝廷燃眉之火,平抑常平仓官粮物价。如此前线打得起仗,百姓也能吃上饱饭。”
“……”
多少钱!!!
令人震惊的不仅是大魔王捐款。
更是萧烬安捐赠的数额。
要知一方穷县,年收入不过二十万两。
萧烬安不仅有二十万两,还把它捐了出去。
此番邀买的何止军心,乃是整座上京城的人心。
谁不想吃到便宜的粮食?
谁又能有如此器量?
隋王世子,这是彻底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