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日夺权不成,不知可会善罢甘休。”
明烛哼了声,不以为意道:“皇帝已时日无多,只怕有心无力。”
“况且今日他既已知道动不了将军,自然该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南桑缓缓地叹口气:“但愿如此……”
明烛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你,你把手拿开……”
南桑低头看看,面色自然地嗯了声,将手从明烛的手腕上松开。
可随即便将整个手掌攥进手心里。
“……”
明烛只觉手心一阵酥麻,耳尖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块。
“你,下人们看着呢,你给我放开……”
南桑不为所动,牵着他径直朝自己的院子走。
“今日受了惊吓,牵一会儿压压惊。”
明烛:“……”
房内,叶川遥与沈翾相邻而坐。
他垂着眼一言不发,眸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翾看着他,顿了顿,眉目温柔道:“今日为何会来?”
叶川遥抬头看他,不紧不慢道:“我觉得要出事,便折返了回去。”
“走到半路得了宫里的探子传出来的消息,说皇帝打算逼你交出兵权。”
“我便拿着你的令牌去找杨护军调兵。”
他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好在赶上了……”
沈翾眼神深邃地看着他,下一瞬将人轻轻拥进怀里。
“是我不好,阿遥原谅我这一次吧。”
叶川遥鼻头一酸,压制了无数次的泪意终于决堤而出。
“不原谅……”
他抬手推了推面前的人,嗓音里带着怨气道:“你把我支走,是打算就这样一个人去赴死吗?”
“沈翾,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若我再晚两刻到,是不是就……”
他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肩膀不住地轻颤着。
那股极致的恐惧依然侵蚀着他。
沈翾心底一疼,将人搂得更紧。
顿了顿,慢声道:“阿遥,我自是盼着与你朝朝暮暮。”
“但比起长相厮守,我更想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你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本该一生顺遂,不该为我毁了原本的好日子。”
叶川遥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自然清楚,沈翾是怕拖累于他。
他本该高兴感动的,但……
太心疼了。
那样孤单的一个人,连赴死都是独自一个,唯恐连累任何人。
可如今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的身边有他,便不该什么都再一个人扛。
叶川遥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目光坚定:“沈翾,我心上有你。”
“人生弹指一挥间,你我相知相伴,就算陪你赴死又如何?”
“你莫要小瞧了我,也不该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