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游辞问:“都管用?”
闻岸潮看着天花板道:“不该有的东西,硬压着也没那么难。”
“可你为什么……”游辞觉得对话像在打谜,“你不在圈子里吗?”
闻岸潮视线从天花板移开,落在茶几上,看着那几道细微的水痕。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划过,停顿一瞬,开口说:“圈子里的人爱怎么玩是他们的事。”
每个字都像打磨过的石头,透着冷意。
“我不是他的复制品。”
他?游辞通过后面的内容才回过味:闻岸潮指的是父亲。
“不是跟你说过,我跟他去过很多地方——所有你能想到的地方。那时候不懂,只觉得大人怎么总是露出那么丑的样子。眼里那种光,像浸了油,一碰就脏。”
他一顿,道:“欲望让他们变成那样。”
他抬眼看向游辞,语气认真得超乎寻常:“你有没有发现,男人天生就带bug,脑子里绕不开那件事。”
游辞胸口微微发紧。
闻岸潮自言自语:“场子里的烟味、酒味混在一起,都是一层糊在身上的雾。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他嗅嗅自己,一笑,“现在,我身上也是这个味道了。”
游辞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你不是!”
“你还是……我之前说的,香味。”
闻岸潮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但他身上的疲惫不是今晚的酒局留下的,更像是积了很久的沉疴。
游辞:“你每天都洗冷水澡?”
闻岸潮:“从小就这样。”
游辞:“这样对身体不好。”
闻岸潮:“睡之前浇透自己能安心点。人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还能做成什么事?”
游辞默默听着,突然提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打算结婚吗?”
“嗯?”闻岸潮也没想到。
“结婚。”游辞重复,“和陈思语,或者别的思语。”
他说的是如此一本正经。但闻岸潮看着他,似乎还在消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笑出声:“可能吧。”
游辞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结婚了。”
闻岸潮道:“不怎么想,但也不排斥。”
游辞声音突然拔高:“不可能吧!你爸妈……”
闻岸潮知道他想说什么:“跟我父母没关系,就算他们婚姻很圆满,我也是这么想。”
游辞不理解了:“为什么?”
闻岸潮:“不为什么。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
游辞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小时候你跟我说什么‘拼图’……”
闻岸潮:“那时候太小了,还摆脱不了他们的影响。”
游辞急道:“可你现在去相亲——这不是你妈的意思?”
闻岸潮:“不去她焦虑。我不想她焦虑,再说,多认识些优秀的人,没什么坏处。”
游辞盯着他,脱力道:“你真没受他们影响?怎么做到的……”
闻岸潮:“小时候觉得他们像座山,而我要成为一只飞鸟。等飞过去了,山再高,又能怎样?”
所以你竟然真的有可能结婚。
游辞不相信:“那天在酒吧,你跟我说你是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结婚对象……”
闻岸潮仰起头,摸着下巴回想,“那是多久之前了?”
游辞的心沉到谷底。
“是啊,我可能很糟。”他点点头,肯定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