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一愣,放开了他。
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他心里不服,为什么要把我的酒拿走?真觉得我不能喝……就这么想着,摇晃着去了前台。
“给我来杯最烈的酒!”游辞喊,“就要那个曼哈顿……”
酒保却说:“先生,曼哈顿并不是最烈的酒。比它度数高的还有不少,像是内格罗尼、干马提尼,还有‘僵尸’。您想试试哪一杯?”
“呃,”他挠挠头,“还是算了。”
说什么度数最高的酒,真不知该说这个人有分寸还是爱嘴贫……
他慢吞吞地回去,绕了好大一圈,几乎快要判断出来自己是迷路了,忽然看到空中有人伸出手臂,打了个响指——这儿。
游辞坐回去,看见他这里摆着一杯分量十足的泥煤威士忌……好像也没有看不起他?
游辞尝了一口,是一点点苦涩和辛辣,不是很烈。
他嗅嗅自己,又在空中闻了闻,最后询问香味的来源:“你每天都喷香水吗?”
闻岸潮低头看手机,光打在他脸上。不知道他又在和什么人联系,徐洋?顾瑶,还是……
闻岸潮摇摇头,说的却是:“你少喝点。”
游辞说:“我身上就没有香味。”
“你有,”闻岸潮抬眸想了想,眼睛又垂下去,“像香皂。”
该死,游辞心想,我从没用过香皂洗澡。他道:“让我少喝点,还给我来这么大一杯。”
闻岸潮笑一声,放下手机:“酒一喝,你就敞开了。”
游辞:“……什么意思?”
“喝了酒才让我觉得自己认识你。”说着,闻岸潮回忆道,“小时候?”他对着游辞笑一笑。
我应该忘记的。游辞对着这个笑发呆。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怎么办?
他最终还是揉着太阳穴,说:“我看到你的信了,在旧家放着。”
“你最近回家了?”
游辞避而不答这点,反倒说:“你写了几封?我家只有一封。”
闻岸潮答:“忘了。”
“忘了——?”游辞盯着他的胳膊看,看着他脱掉外套,快速把目光移开。就像过去看到女生脱掉外套一样。一种非常不由自己的联想令他感到难堪。
“回去吧。”闻岸潮说。
回去的路上,闻岸潮的外套搭在肩膀上。他只穿着一条黑色短T。
外面要凉快很多,游辞酒劲儿过了,脸还是红色的。他有点想问闻岸潮冷不冷,开口,却说:“你闻上去像条狗。”
妈的,明明是想说他身上有香味。
闻岸潮:“我还以为你酒醒了。”
游辞打着喷嚏问:“你怎么……阿嚏!怎么那么能喝酒?”
他下意识抱着自己,揉搓着胳膊,心想,我比他多穿两层衣服,怎么冷的是我?可能如盛子昂说的那样,闻岸潮脸皮厚,不怕冷。
正想着,脸皮厚的人就把外套丢在他怀里——香味扑鼻,却不讨厌。游辞只是愣在原地。
闻岸潮回答他:“烟和酒,我都很擅长。”
并询问他,“我能抽根烟吗?”
“抽吧。”游辞笨手笨脚地穿上他的外套,打着哆嗦问,“你不喜欢?”
闻岸潮正在路边点烟,火光擦亮他的脸,“嗯?”
游辞暖和一些了,不如说,暖和过了头。他在闻岸潮的外套里缩着身体,整个脸都红透了。
“你擅长,但是不喜欢。”游辞没有看他,低着头,前后晃着胳膊。
袖子有些长,他出神地想。
风有些大,闻岸潮几次点烟都失败。于是游辞靠过去,挡住一边风。烟燃起来了,闻岸潮抬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