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的心脏在胸腔里兴奋得上下翻腾,急促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分不清是谁的,也不想分清。
凌洲的手颤颤巍巍地轻轻搭上萨岱霍斯的肩,不敢触碰他背后微微颤抖着的翅翼,再慢慢地收紧一点点,不敢太用力,怕他身上有伤,怕他疼。
凌洲轻轻闭上眼,在萨岱霍斯耳边呢喃道:“上将……”
他悄悄地将身上所有的精神力汇聚在被烈焰灼伤大半翅骨的翅翼上,只待烈焰扑来,便将萨岱霍斯笼在其中,以身为屏,护他平安。
“殿下……”萨岱霍斯的手无力地搭在凌洲腰间,背上刻着古老法阵的翼骨已经完全分展开,只需轻轻一动,便能在烈焰袭来之际,以自己的全部寿命为祭,伸开双翼,将凌洲牢牢笼在其中,护他平安。
“轰——”
烈焰袭向石像。
翅骨
两人翅翼蓄势待发,只待烈焰冲破石像的那一刻,动——
“嘭咚——”
随着一道震天动地的雷声,滂沱大雨自空中降下,刚刚叫嚣着烧上石像的烈焰在瞬间被浇了个一败涂地,凄厉地哀嚎着,又在大雨连续不断的追击中连带着地上的碎块彻底灰飞烟灭。
凌洲愣住了,懵圈地透过石像的空隙看着前方干干净净的空地,要不是身上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的剧痛提醒着他,险些以为自己刚才在做梦。
他震惊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作恶太多,天要收它?
“雄主,”萨岱霍斯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缓缓收拢翼骨,“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洲一把伸手捂住了嘴。
“嘘——”凌洲一边趁着萨岱霍斯现在无力抵抗,将汇聚在翅翼上的精神力顺着手臂渡了过去,一边在心底里酝酿着情绪。
萨岱霍斯被捂着嘴,说不出话,身上也浑然无力,只能用含着怒气的眼睛眯眼死死盯着凌洲。
凌洲心虚地低下了头,作忏悔状,手却一动不动,精神力也丝毫不停顿地渡过去。
雨依然在下,头顶的石像在雨水轻柔地冲刷下,渐渐洗去了一身浮尘,重新显出了当初的几分透亮。
渡精神力的过程十分漫长,萨岱霍斯在石像的遮挡下,只是零星沾了点雨;而凌洲整个人都暴露在大雨下,被浇了个透心凉。
眼见着萨岱霍斯的精神海渐渐恢复了平静,凌洲看着地上一滩一滩的血水,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心更凉了。
“呼——”雨渐渐停了。
萨岱霍斯的精神海也彻底恢复了,力气在顷刻间全部回到了身上。
凌洲眼疾手快地在萨岱霍斯抬手的那一刹那撤回了手,拿出酝酿许久的表演——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受伤腿的膝盖上,轻轻地、慢慢地,想碰又不敢碰,脸上表情痛苦而又隐忍,蹙着眉,抿着唇,我见犹怜地看着萨岱霍斯,眼底水汽朦胧,眼泪将落不落。
忍着巨大的疼痛,颤抖地开口:“上将……疼……”
“……”萨岱霍斯伸出的手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