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邓友川吗?”
老板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为什么把饭店开在水库上方,这个地方真有点偏僻呀?”
“水库这片地方是我们家祖传的产业,我太爷爷买下了这块地。我们家一直住在城里,后来家道中落了,我年轻时就去跟着师傅学厨了。后来有个生意人看上了我们家这水库,想要盘下来,可是我也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有很多我的童年回忆,为了保住这个地方,我只能想出点办法来,所以才开了这个水库饭店。饭店初期经营起来确实有点困难,不过都熬过去了。现在我们饭店也算是小有名气,要保住水库完全没有问题。”老板环顾四下,眼神中饱含敬畏之心。
“看来确实经营得不错呀!”章迟放眼望去,看着眼前的碧水青山,不由心生感慨。
尸体打捞上来之后,依章迟的请求,几位水务局的职员穿上了潜水衣,对水面之下进行了一些排查,不过没有任何收获,于是水务局的职员总算能够鸣金收兵了。负责案件的法医还是岳祎,她几乎成了刑警7队的专用法医。
“死者是溺毙,不过喉部没有吸入泥沙,而且没有挣扎痕迹;尸体上没有明显外伤,死者很有可能是昏迷之后再遭溺毙身亡,详细情况要等解剖之后才知道。”岳祎四下望了望,说,“唐督察还没来呀?”
“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杜子建说。
“这样吧!我们先把尸体运回总署,你到时候跟唐督察说一声。”岳祎说完,立刻示意助理们搬运尸体,眼见岳祎的雷厉风行,杜子建一时没了主意。
“唰——”
唐诺紧赶慢赶总算在岳祎运走尸体之前赶到现场,这时尸体已经运上了运尸车,不过岳祎示意助理们暂停一下,等唐诺认过尸体之后,岳祎吩咐助理运走尸体。运尸车开走之后,岳祎和唐诺说了几句也就离开了。莫柠和丁瑶也了解了现场的情况,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饭店门前的水库上,由于是干旱季节,水库完全处在全封闭状态,水流不通,所以尸体只有可能是被人特意抛到此处,而非顺流而至。连日干旱,路面上几乎留不下车辙印,现场所能搜集的线索少之又少。两个小时后,警方就撤离了现场。许志勋在莫柠一行人离开之前赶到了现场,当时搜证工作已经结束。
“呀!都结束了啊?”许志勋从车上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
“许署长这么风尘仆仆的,是从哪里赶过来的吗?”唐诺问。
“是啊!我昨天到市里面做客,喝多了几杯,就住在酒店里了。这不一接到通知就赶过来嘛!”许志勋四下望望,“又是意外吗?这个时节可不比夏天,来游泳的人肯定对这项运动充满热忱呀!”
“是谋杀。”唐诺紧紧锁定许志勋,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谋杀?来这里谋杀?死者是什么人?”许志勋的表现依旧夸张,但仍然真实。
“邹来福。”
“邹来福?”许志勋眉头紧锁,“友川布厂的厂长,怎么是他呢?死因是什么?”
“溺毙。他应该是被人淹死的。身上没有挣扎痕迹,估计受到了药物的作用。”唐诺说,“许署长,你昨天去市里做什么?有人能够证明你一整天都在市里吗?”
“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你们凭什么怀疑我?你们查案查疯了吗?”许志勋冷冷地哼哼两声,接着说:“我昨天的行踪完全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你们怀疑我就是最愚蠢的行为,别浪费时间了。”
“要是你能够配合我们调查,那就能够为我们节约时间了,不是吗?”
“凭什么?我无话可说。”许志勋气冲冲地碰碰鼻子,“我警告你们,离我远一点。”许志勋颇具挑衅意味地指了指唐诺,然后气冲冲地开着车扬长而去,车后扬起了十多米的飞沙走石。
“真没想到他的态度这么强硬啊!”唐诺挠着耳垂说。
和许志勋分手之后的王芸经历过一段困难的时光,熬过了内心的煎熬、躲过了长辈的逼婚、挨过了旁人的冷眼,如今,三十二岁的她总算要过上平静的日子了。她现在是市立中医院的护士长,每天都过得忙碌而充实。她对艰巨的工作毫无怨言,因此升职升得飞快,工资也涨到了令人羡慕的水平,她的生活富裕且安稳,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乐在其中。她偶尔还是会想起许志勋,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可她已经不再怀念他了,每当她设想自己当年如果顺利嫁给了许志勋,过上了安稳无聊的主妇生活,她便毛骨悚然。她不是不向往婚姻,她只是不喜欢无聊孤单的生活。从她三十多年的警官家属的经历来看,她是最有资格判定嫁给警察的后果的人之一。她爱他的父亲、她母亲更爱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更更深爱自己的家人,可是身为警察的父亲没有任何选择,因为他肩负着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她怨过父亲,可她从不恨父亲,特别是长大之后,她对父亲的爱变得愈发深厚。
护士长办公室,王芸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她现在主要是一位行政人员,很少亲自照顾病人,所以她比以前清闲许多。坐在王芸对面的是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老持稳重的年轻督察坐在王芸正对面;另外两个长相更加出色的年轻人坐在督察左右;左边是一位肤白貌美、气质果敢的年轻女士;右边则是一位长相漂亮得不太真实的年轻男子,他的眼睛是灰色的,炯炯有神而且很具有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