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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借刀杀人（第2页）

躲在池边的十几位神君浑身抽搐，他们的神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消融。

陆掸子从池底冲天而起，带着愈狂暴的天劫继续她的破坏之旅。

神界开始崩塌。

真正的崩塌，不是某座宫殿的损毁，而是构成神界的法则在松动。

陆掸子能感觉到空间出现裂缝，某些区域的时光开始倒流，另一些地方则加腐朽。

天劫似乎触动了神界根基。

陆掸子的意识剧烈震荡起来。她看向四周，神界已是一片狼藉。

往日祥云缭绕的仙境如今布满焦痕，无数神殿只剩断壁残垣。

更远处，流星雨般的光点正不断坠向凡间，那是失去神格的神明们。

天劫在她头顶酝酿着最后一击，也是最强大的一击。

九条金龙合而为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陆掸子仰头望着那毁灭性的光芒，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光柱轰然落下时，陆掸子做出了选择。她笔直冲向云霄，迎向那道足以毁灭整个神界的终极天劫。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在金光中瓦解，看见无数自我碎片如烟花般绽放，看见元闻苦含泪的眼睛。

最奇妙的，她仿佛触及到了世界的底层逻辑，她有那么一刻可以成神。

一切可能性此刻在雷霆中若隐若现。

“原来真的能重塑……”这个念头还未完整浮现，无穷无尽的光明就吞没了一切。

当最后一道雷声平息时，神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幸存的神明们从藏身处走出，呆望着面目全非的家园。

往生池干涸了，司命殿倒塌了，天庭殿前的玉阶碎成齑粉。

而引这一切的罪魁祸，那道诡异的黑色胶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权更迭的时候快到了。”忆不存脚踩着曾如故的尸身，望向被扎成筛子的神界。

陆掸子当然没死，她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如梦初醒，钻进世界的底层逻辑里，撕扯着最本质的“秩”。

凭借陆掸子吞噬的修为，她早已可以成神。

千万片棱镜中倒映着千万个陆掸子。

在神界四处挑拨关系的陆掸子，天劫里形神俱裂的陆掸子，还有此刻在意识深渊里浮沉的陆掸子。

记忆的碎片扎进思维的肌理，疼得真切，却又虚幻得像一场大梦初醒时的冷汗。

可能性碎了。

不，是我碎了。

“陆问欢。”

“拂尘。”

“陆掸子。”

有人唤陆掸子，声音像两块玉石相击。

“该归位了。”

陆掸子意识茫然，失去一切记忆和自我，只是单纯的一个载体，承载着众人的夙愿。

但是陆掸子只是沉默，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如同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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