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像是在安慰那颗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父君这就去面对。”
元闻苦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里,他刚生产完的腹部还在抽痛,现在又被另一种更尖锐的痛楚贯穿胸膛。
“就在下面。”带路的弟子声音抖,不敢看那个土坑。"今早意成带回来的。”
元闻苦的膝盖砸在坑边,震得他心口一阵刺痛。
坑底散落着一些暗红色的碎片,在正午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不是动物残骸。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缕被血浸透的头,曾经在他指尖如丝绸般滑过的黑。
“拂尘……”他的名字从喉咙里挤出来,像是被砂纸磨过。
坑底的泥土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几块零散的骨片散落在土里。
一块沾着干涸血迹的布料碎片挂在突出的树根上,那是他给陆掸子绣的衣服,淡青色的底子上绣着细小的兰草。
陆掸子曾穿着它在元闻苦面前里转圈,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元闻苦的视线模糊了。
他看见坑底有半截手指,指甲上还残留着一点朱红色的蔻丹。
那是他亲手为她涂的。
那天晚上陆掸子坐在烛光里,将手伸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黑指甲看腻了,染个红的吧。”
元闻苦的胃部剧烈抽搐,刚生产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一口酸水直接呕在坑壁上。
腹部的肌肉绷紧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是血还是什么东西,元闻苦已经分不清了。
“族长!您刚生产完,不能——”
元闻苦轻轻推开族人搀扶的手,几乎是滚落进坑里。
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腐败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元闻苦的手掌按在一块碎骨上,那触感让他想起龙蛋还在他腹中蠕动的异样感。
“怎么会……谁干的……?”元闻苦的声音支离破碎。
他颤抖的手指捧起陆掸子的头颅,眼泪一滴滴落入陆掸子的眼眶,给无神的双眼增添水光。
明明陆掸子离开前温存时,这双眼睛还笑眯眯逗他,如今怎么这般无神了呢?
明明这个脑袋还总是蹭着他的脖颈问他喜不喜欢,如今却沾满血迹,孤零零地躺在他掌心。
“……你说过会回来的。”
他轻声呢喃,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
“骗子。”
元闻苦的视线落在那一堆被斩碎的骨头上。
有一块是陆掸子的锁骨。
他曾经无数次亲吻那里,在她耳边求饶时,他的嘴唇总能感受到她锁骨的微微震动。
现在那块美丽的骨头被敲得残缺不全,边缘呈现出锯齿状的断裂。
元闻苦的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小腹猛烈收缩着。
他想起曾经陆掸子还抚摸着他隆起的腹部,轻声说:“父女平安。”
她的手掌温暖干燥,柔软又有力。
现在手掌在哪里?
元闻苦沉默地扒开碎块,找到几片指甲。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冲出他的喉咙。
元闻苦跪在坑底,双手深深插入肉堆,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已经消散的她。
他的眼泪砸在土里,和陆掸子的血迹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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