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演员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上午九点集中,转场去巴音布鲁克。”执行导演拿着个喇叭喊,“场务还是七点到,装车收拾东西,其他各组人员整理保管好各自的物品,不要有遗漏!”
徐弋阳只听到前半句。
巴音布鲁克,他预感成真。
八百公里之外,巴音布鲁克,昼白野宿。
剧组租的酒店在镇上,但那木日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地盘。
一年前,他回到新疆,迷茫一段时间后,在巴音布鲁克买了块地皮盖民宿,比起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更喜欢岁月静好。
就像济州岛那对夫妻一样,那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他无数次想过重逢的场景,却始终没有勇气联系徐弋阳,他有着对方所有联系方式,但再未参与过他的生活。
时间似乎在一点点抹去彼此的痕迹。
所以当隋遇说在剧组遇见徐弋阳,巧合到像是故意为之,那木日想过的所有重逢里,唯独没有这样的桥段。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那木日喝了点酒,依旧毫无睡意。明天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徐弋阳面前?
那木日翻出海蓝色的蒙古袍和松石珊瑚手串,只可惜海日牵在了马场,明天骑不了。
十二个小时的车程,剧组在天黑时抵达,还未下车,徐弋阳便看到了车窗外无比熟悉的身影。
穿着蒙古袍,肩宽腿长目光如炬。
他等在酒店门口,剧组人员依依和他打招呼,他微微点头始终盯着商务车的门。
该来的还是来了,徐弋阳扶着车门下来,那木日立刻锁定目标,他穿过人群大步走来,晚风拂起衣摆,他和从前一样。
“那日。”
徐弋阳笑了,“好久不见,那木日。”
天气寒冷,人心滚烫,徐弋阳呼出的白雾散在空气中。
他说,“我猜到是你。”
那木日将白围巾绕在徐弋阳脖子上,动作生疏且羞涩,他轻声道,“终于等到你了,今晚跟我回去吧?”
“啊,这么多人,不太好吧?”徐弋阳刚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俩,其中不乏窃窃私语的,“对你有影响吧?”
“不会。”那木日浑不在意,拉着徐弋阳的手上了自己的车,“我很想你。”
一年未见,那木日变得……有些直接。
还是猛禽,车里有些杂乱,后排座位上堆着笔记本和文件,副驾的脚踏散着几卷麻绳,前挡玻璃上也积了灰尘,像是刚从工地上开出来的工作车,可偏偏开车的那木日穿得隆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还喷了香水。
徐弋阳裹紧了围巾,缩着脖子偷偷观察那木日,一年未见话都没说上几句,关系不清不楚跟着人回去,属实有点饥渴难耐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