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拍照,他只是想找一匹白色的马,系着红绿绸缎的白马。
可直到他们排上号,徐弋阳都没找到。
“几个人,会骑马吗?”
安排的师傅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徐弋阳和an一脸茫然摇摇头说不会。
“那木日,你带他们上去!”师傅对着高处的马主人喊道,“两个人,你和弟弟一人带一个!”
徐弋阳抬头望去,是一匹纯黑色的骏马,身姿矫健鬃毛猎猎。它的主人跨坐在马背上,穿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宽肩长臂肌肉饱满,手中紧攥着粗粝的缰绳,正迎着西向的日头昂首挺胸。
徐弋阳隐藏在心的八音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簧片便开始不受控制的高频率震颤,铮铮嗡鸣抵挡不住,刻有记忆的音符同样争先恐后。
他走向那匹黑色的马,他盯着那个叫那木日的男人,不知对方到底是该熟悉还是该陌生。
“不会骑马?”他问道,“坐前面我带你。”
他向徐弋阳伸出手,徐弋阳犹豫着后退一步,他不会上马。
“抓紧我的手,踩住马镫,上来。”
徐弋阳照做,将手伸向那木日,对方不易察觉地勾起唇角,然后用力拽住他的小臂说道,“踩上去,我给你借力。”
徐弋阳用力一蹬,那木日顺势将他拉起,马儿晃一下徐弋阳跟着趔趄,好在那木日的力量足够稳当,徐弋阳顺利跨上了马背。
“坐好了吗?出发了。”
那木日的声音浑厚,像寺庙里沉闷的晚钟。
马儿跑得不快,徐弋阳坐在前面,身后的男人贴着他的后背,修长的手臂越过他的侧腰,缰绳松松的绕在掌心,前进时上半身会随着马儿的步履前后晃动,徐弋阳时不时蹭到那人温热的前胸,或是一旁健硕的手臂,每次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让他心弦荡漾。
“那日。”
巴彦突然轻声吐出一个词语,他说的很快,徐弋阳没听清。
“什么?”
“是来看日落的吗?”那木日指了下远处,“今天不一定能看到。”
徐弋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此刻的阳光依旧耀眼,只是在接近地平线的草原尽头,堆积了一大片灰色的云,绵延数十里一时半会应该散不开。
“看不到吗……”徐弋阳对巴音布鲁克的期待值降低,“我可以明天再来。”
“那木日,你是叫那木日吗?哪个民族?”徐弋阳看不到他的眼睛,却又按耐不住内心聒噪的悸动,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每天都在这儿吗?”
“我们是蒙古族,不一定天天在这儿。”
“哦……”
徐弋阳感到失落,他猜那木日是在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