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往常一样拍了拍林竟的肩膀,似是不相信,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副官,会这么轻易就死去。
可对方这次再也没有给他回应。
没有再喊那一句“部长”。
白殷站起身,除了眼眶有些异样,已经恢复了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这位指挥官为谁伤痛过。
他用力按住戎遣的肩膀,说:“我们会带他回家的。”
戎遣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有的时候部长不仅是一个职位和责任,更是一种束缚。
他不能软弱,不能屈服,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他也依旧要坚守在原地。
成为能让所有人仰望和依靠的存在。
在这个时候,连哭泣都是一种奢求。
看着这样的戎遣,白殷无奈叹了一口气,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恨鬼族吗?”
疯子要问你问题
整个地下室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几个高官失去了领导者就没有了主见,就算知道沙儒南是通缉犯也不敢做什么。
只能对着眼前的场景面面相觑。
地下室并不是全封闭的,有风从通风口吹进来,顶部的吊灯被吹得摇摇晃晃。
灯影幢幢,两人的身影不断被扭曲拉长,在一阵混沌后又归于平静。
云肆渡蝶翼般的长睫轻颤,垂眸敛下眼底一瞬划过的杀意,再次抬眼时只有一片纯然疑惑。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而且你们都喊我云少爷,可我都不记得了?”
“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
沙儒南握着注射器的手微微收紧,在云肆渡有动作的时候却并没有将针尖靠近,反而是谨慎地往后稍了稍。
毕竟他可知道注射器里药物的威力,用它来骗一个门外汉还行,要是地下研究所那些人,说不定巴不得他用这管药剂呢。
让眼前这个小少爷变成怪物,再把他和这里的人全杀了。
他可没有那么傻。
“我出过一次车祸。”
云肆渡眨了眨眼睛,漂亮的宝蓝色眸子不知想到什么,泄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甜蜜来,他说:“是我的男朋友救了我,他对我不离不弃,我很喜欢他。”
“男朋友?”
听到这沙儒南就有些懵了。
云家的小少爷连个门都没出过,哪里来的男朋友?
沙儒南又想起那个极力为云肆渡隐藏身份的戎遣,听说还是执行大厦的部长,云家的小少爷怎么会跟这种人掺和在一起?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怕不是被骗了吧?”
“不可能!”
似是对“骗”这个字很敏感,云肆渡立刻瞪大了眼睛,气恼地鼓起脸颊,愤愤地看着沙儒南,“戎哥哥才不会骗我,他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