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礼做了一夜乱梦。
梦中,蒋从南与现实重叠,他看着蒋从南疾言厉色,厉声唾骂。
梦中的他慌乱极了,把错误毫无底线地归咎于自己,他生起无限惶恐,泪流不止,请蒋从南不要生气,求蒋从南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醒来后,回想起梦中境地,他忽而感觉悲哀。
他很清楚错不在自己。
可梦里的自己却好似丢了原则,失了人格,他不在乎尊严,不在乎对错,只惶恐蒋从南对他的态度。
他不明白梦里的自己为何变成这样,他甚至不敢细想,这是否源于心底的投射。
他从枕下摸出手机,打开自己的通话记录。
从昨晚到现在,蒋从南没给他打过一则电话。
他又打开与蒋从南的微信,微信空空荡荡,同样没有任何来自于他的新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丢到一旁。
既然错不在自己,他不该先行胆怯。
既然卑怯的自己只敢在梦中作祟,那就不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他咬住牙,努力摒弃蒋从南,起身下床。
推开门,正见景承从厨房走出。
不大的茶几上正摆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
景承将他拉到沙发前,“特地给……给你准备的,快来吃点。”
他窥向许谨礼,“我、我昨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许谨礼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景承满脸歉疚,“我昨天没多想,看、看你放在门口的袋子,就给你寄过去了。可那之后,蒋从南一连给我打了七八个电话,还发短信问、问我你在哪,我想……我是不是不该给你寄那个choker?”
许谨礼勉强笑了一下,“这怎么能怪你?”他看向景承,“你给蒋从南回消息了吗?”
“没有,他急不急不归我管,我得先、先弄清状况。”
许谨礼沉默片刻,低声道:“谢谢你。”
景承着急道:“所以真出事了?”
许谨礼没说话,只是轻轻靠到了景承的肩上。
景承静静坐着,任由许谨礼靠上来了。
许谨礼喃喃道:“景承,我哥以前对我很好的。”
景承点头:“我、我知道。”
许谨礼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以前我生病,都是他照顾我,我的礼物,也全部都是他给我买。他满十八岁离开福利院后,每一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礼物,我总是最多最独特的,别人气不过,他就那样光明正大地给我,说,我就最疼小鱼。你知道那种被偏爱的感觉吗?我那时也不算小了,可每次他回来,我都觉得,我是福利院最受宠的小孩。”
许谨礼说着,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