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北公子。
“北公子回来了”“北公子回来了”……
人群中几声惊呼响起,围观的群衆瞬间少了一半,涌去了止戈楼。
比起凯旋的女元帅的相貌生平,一年没有消息的北公子,才是百姓街头巷尾更有兴趣的谈资。
探听到第一手消息的人,必然会成为这几日话题的活中心。
芷歌看着呼啦啦离开的人,心中哑然。
行至止戈楼楼下,她却也忍不住停下马,向楼上张望。
穆北驰就站在窗前,向她微笑致意。
摄政王也看了一眼窗边的北公子,微微点头。
芷歌发现穆北驰虽然对着她微笑,目光都触电却落在摄政王身上,知道他心中所想,又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君恩骅早已今非昔比,复仇之事,还是要缓缓图之。
穆北驰却不以为意,甚至对着摄政王拱手示意。
芷歌的马本已经过止戈楼,又忍不住策马回身,想要阻止穆北驰。
可是他们现在都箭在弦上,只能继续向前。
进宫後,一切赏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芷歌做了与父亲当年同样的选择,辞官归田。
战事结束,战家兄妹手握重兵,必然会被皇家和世家忌惮。
况且,芷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单独面见君晨兮。
散朝後,芷歌去而复返,求见女帝君晨兮。
後殿中,只留下芷歌和君晨兮两人。
芷歌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交给君晨兮,却什麽都没有说。
她回京之後,就根据白枢留下的线索,去了太子府别院,找到了太子的亲笔信。
君晨兮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赫然是皇兄君呈夷的亲笔信,也是绝笔信。
信中历数了君恩骅所做之事,培养黑玄组织,暗中制作兵器,结党营私陷害忠良……
君呈夷虽已心中知晓全部,却并无证据。
留书给妹妹,也只是提醒她提防摄政王,以防後患。
君晨兮安静地看完书信,信中所述种种她早已有了猜测,如今也算是得到证实了。
君晨兮按下心中波澜,拿起玉佩询问芷歌:“这是什麽?”
“这是太子门客的信物。”芷歌解释道,“原本信物在白枢先锋手里,他死後就留给了臣下。”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留下做个纪念?”君晨兮单手摩挲着玉佩上的纹样,试探性地问道。
芷歌惶恐,回道:“这块玉佩能号令所有太子门客,请陛下交给心中信赖之人。”
君晨兮看向芷歌,见她目光澄澈,自是心中一片坦然。
她便也没有多言,暗自收下了玉佩。
芷歌暗想,剩下的事,就是君晨兮与君恩骅的斗争了,便准备告辞离去。
“芷歌,妹妹。”君晨兮却突然开口,喃喃自语道,“我能相信战家吗?”
自继位以後,君晨兮每天都战战兢兢,又不敢相信任何人。
“大哥和战家,永远效忠女帝陛下。”芷歌保证道。
这是战家十几年的坚守,也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君晨兮看着芷歌,芷歌也回望向她,一个是临危受命的女帅,一个是仓皇继位的女帝,两人在对望中惺惺相惜。
“留下来帮我可好,芷歌妹妹?”君晨兮做了最後的挽留。
芷歌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嫂,如今战事结束,三国太平,已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若战事再起,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到,听候差遣。”芷歌承诺道。
战必召,召必回。
这是她们姑嫂二人的个人承诺,也是女帅与女帝之间的君臣之诺。